《蚩尤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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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的面具-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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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整棵桃树干削成的亭柱等于镇邪杀鬼的“桃木桩”;木亭迎着泸沽湖上吹来的湿润南风;左右延伸出的长廊作为辟邪飞天之羽翼;被两侧高山夹住的小落水村则充当了“泄气、排风”的峡谷通道。能够把此地的地形利用得如此完美的人,必定是风水学方面的超级大师。

“你确信,他们是竹联帮的人 ?'…'”叶天心里一颤,下意识地反问。

竹联帮,是一个扎根台湾的著名黑社会团体,与日本的山口组一样,该社团在全球江湖都有巨大的影响力。自创立以来,竹联帮以台湾台北为主要据点,主要活动在台湾中部以北,全岛自北至南以及中、美、欧、澳皆有其据点,主要核心成员约两万人,总成员数高达十万人,与四海帮、天道盟被并称为台湾三大黑帮。

“当然,当然,从他们使用的武器、进退步骤上就看得出。按常理说,在中国大陆发现竹联帮踪迹并不稀奇,因为全球各地都有竹联帮人马的落脚点,只要他们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是可以拿着护照遵循正规途径进入大陆的。关键是刚才那个瘦高的男人——”方纯欲言又止,抓了抓头发,满脸阴云密布。

“我说过,那是一群惹不起的人。”叶天的语气愈发认真。

非但他们惹不起,华裔社会的黑白两道、士农工商学各界都惹不起竹联帮。之前坊间有无数血淋淋的案例可以说明,一旦踩了竹联帮的雷区,最终都将死得很惨。

“去亭中坐坐?”方纯试探着问。

叶天苦笑:“别开玩笑了?这是人家的驱邪阵,又不是供游客们休憩的地方。咱们还是去湖边走走好了,何必自找麻烦?”

若非必要,谁也不想捋竹联帮的虎须,那是实实在在会死人的。

两人并肩走到石砌的湖岸上,浪花轻拍着青石堤岸,发出低沉的撞击声。

游人最爱去的是泸沽湖的南、西两面,向西南远眺,灯火辉煌处,隐约传来歌舞戏谑之声。几艘度假山庄的游船在远方缓慢游弋着,船顶挂着的彩灯明明灭灭,犹如一群夏夜里不知疲倦的萤火虫。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方纯蓦地有感而发。

那是唐朝诗人杜牧《泊秦淮》中的两句,“后庭花”即《玉树后庭花》,是史上著名的靡靡之音,亡国艳曲,为南朝陈后主所作,被后人视为亡国不祥之兆。

时至今日,连泸沽湖这样的世外净土也渐渐被金钱玷污,成了富人们休闲散心的花园水池,遗传自远古年代的宁静都被一一打破。

“想必他们不会知道,泸沽湖北岸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再耽搁下去,只怕会被殃及。”方纯又在自语。

与她相比,叶天显得尤其沉默。

“在想什么呢?”方纯忍不住侧过脸来问。

“我在想,那张头纱下的女子一定是美若天仙的,否则何以能令英雄折腰——不,不是英雄,而是‘令枭雄折腰’。”叶天捡起一块石片,甩手掷向湖面,在水面上打出一连串水漂。

方纯松了口气:“你也判定他是竹联帮上一代的大佬?”

叶天点点头。

方纯又问:“我们来写他的名字,看看是否一样?”

她捡起两块石子,把其中一块交到叶天手里,然后蹲下身,在青石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蒋”字。

“就是他,不必写了。”叶天干脆承认,“竹联帮大佬蒋沉舟。”

那个名字之前曾密集出现在全球各地报纸的新闻头条上,黑白两道的头脸人物几乎都要看他脸色行事,只要他跺跺脚,整个台北都要连震三次。

“蒋沉舟,蒋沉舟,蒋沉舟……”方纯喃喃自语着,慢慢挥手,把石子扔进湖里。

报章记载,蒋沉舟卸任后拒绝了帮会弟子的陪伴护持,一个人退隐于柬埔寨乡下,最终死于胰腺癌。

第二部 XXXX

第01章 青铜面具怪人

南面、西面的喧嚣终于告一段落,泸沽湖又恢复了亘古的寂静。

“无论如何,死人是不会复生的。死于柬埔寨的蒋沉舟,不会再活过来隐居于泸沽湖小落水村。叶天,我们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对于台湾的传媒和全球黑道来说,将是一颗重磅炸弹。”方纯的激动心情仍然不能平息,不住地回望村子的方向。

叶天又一次摸出了自己的小刀,用指肚轻轻抹拭着刀刃。他已经许久没有雕刻木像了,此刻突然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趣。于是,他在一块平滑的条石上坐下,取出木像,借着昏暗的水光默默地端详着。

“叶天?”方纯得不到回应,变得有些焦躁。

“相信吗?在你我之前,也许早有泥鳅般善于钻营的媒体记者发现了这条大消息,因为他们一直都目光锐利、动作奇快,时刻准备捕捉新闻事件。想想看,那些能够引起轰动的消息都去了哪里?”叶天终于开口。

他深深知道竹联帮的厉害,所以确信蒋沉舟有能力控制一切,包括那些笔锋犀利的记者在内。

方纯搓了搓脸,也学着叶天的样子坐下,面向波平如镜的湖面。但是,没过半分钟,她又开口:“难道我们就只是这样呆呆地等?等黑金部队上门联络?”

叶天点点头,细心地用衣袖擦拭着木像的脸。

“不行,我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方纯腾地站起来。

叶天抬头仰望着她,立即发现她的左肩上又一次出现了碧色的荧光。这次,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抬手一抓,将两条靠在一起的碧绿小虫握在掌心里。两条虫的身体约有半寸长,与卷心菜里常见的菜青虫模样近似,但颜色却亮丽数倍,从头至尾隐隐闪出荧光。

“这是什么?”方纯有些纳闷。

叶天摇摇头,转头看看四周,无花无树,说不清两条虫子从何而来。

就在此时,虫子突然盘成一圈,从嘴里吐出细密的白色丝线来,将自己的身体快速裹住,就像桑蚕吐丝坐茧一样。

村子方向突然出现了一个高速奔跑的人影,转眼间到了两人近前,向叶天恭恭敬敬地鞠躬施礼,然后双手递上一份烫金请柬:“叶先生,我家老爷请您夜谈,万望赏光。”

送信者穿着一身紧致的黑色紧身衣,脸上裹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狭长而秀气的眼睛来。听声音,这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

叶天接过请柬,缓缓翻开,内页上只有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请、请、请。”

“请。”女子说。

叶天叹了口气:“蒋老前辈见招,怎敢不从?不过,稍后我再过去可以吗?因为我跟朋友还有话要谈。”

他必须把掌心里的虫子处理完毕后,才能离开方纯。

女子点点头:“好吧。”然后,她抬起手腕,亮了亮夜光表,“十秒钟——只有十秒钟时间供您处理自己手上的私事。正北方、北方十点钟、两点钟方向,各有一支长枪瞄着这边,狙击手跟我对过表,十秒钟后,你不动身,他们就果断地开枪。我的建议是,为了您身边这位方小姐的性命着想,就赶快动身。”

叶天没有感到惊诧,因为他了解蒋沉舟雷厉风行的处事作风。四十年来,蒋沉舟从一个街头飙车少年成长为台湾黑道第一帮派大佬,凭的就是这种“霹雳急先锋”的快人、快语、快马、快枪。

“你去,我不会有事。”方纯说。

叶天摊开掌心,虫子结成的两个月白色的茧子各自紧紧地附着在他右掌的“生命线、健康线”上,寂然不动,已经进入涅槃升华状态。

“好,你尽快回村子去,不要乱说乱动。”叶天沉着地吩咐。

“请。”女子又说,一把勾住了叶天的手腕。

“请。”叶天回答,之后被女子拉扯着高速向北奔去。

快到村口时,女子突然向右转折,踏上了一条被乱草、野花、灌木覆盖的小径,直行两百步后,已经到达了山边。女子稍微放慢了脚步,继续走了三十步,叶天发现,前方的藤萝枯枝覆盖之下,原来有人在山体上生生凿出了一个两米高、半米宽的黑乎乎洞穴。

“请。”这是女子说的第三个“请”字,随后当先踏入洞穴。

叶天紧随其后,此刻头顶、脚下全是坚硬的岩石,耳边只有女子急促而细碎的脚步声。

洞穴总长约五百步,再向前,已经转到了背向泸沽湖的山谷深处。

这里有一个二十步见方的小广场,广场正西,陡直的石壁上,凿着几个黑乎乎的洞穴。

忽然间,黑暗的广场上点起了一盏素白的纸灯笼,惨白的光芒笼罩着一个瘦高的人影。

叶天停住脚,专心地凝视着那个方向,心中默念着“蒋沉舟”三个字。在他的童年、少年、青年三个时代,听无数人念叨过这位竹联帮的大佬,那是所有混迹江湖的年轻人的偶像。甚至在加入美军海豹突击队之后,过半教官一听到华裔“蒋沉舟”的名字后,立刻肃然起敬,对他的尊敬程度绝对超过华人功夫之王李小龙。

“老爷就在那里。”送请柬的女子悄然隐入黑暗之中。

叶天整了整衣领,大步向前走,一直到了距离蒋沉舟十步远的位置站定。

纸灯笼的光在蒋沉舟英挺的鼻梁上镀了一层水银色,他的眼睛微微眯缝着,不看叶天,却望向南风来的地方。跟报纸上刊载的“竹联帮大佬遗容照”对比,此刻的蒋沉舟更冷峻、更深沉、更缄默,犹如一尊孤寂的石像一般。

“喀吧喀吧喀吧……”,蒋沉舟互握着的双手骨节发出一连串爆响,整个人也猛然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撩起眼皮,盯着叶天。他的眼中颇多弯弯曲曲的血丝,由白眼球一直横贯穿过黑眼球,似乎是思虑过重所致。

“蒋前辈。”叶天轻轻地鞠了一躬。

“听说你是港岛沃夫子的儿子?年纪轻轻的,就在高手如云的海豹突击队闯出了名堂,不错啊?”蒋沉舟微笑起来,只是嘴角稍一牵动,便让笑容变味成了“苦笑”。

“前辈过奖了。”叶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一些。

“多年前,我从台湾过海到港岛,在港督的寿宴上见过沃夫子。他是个极有涵养的人,医术也很高明,一周时间,就帮我取出了残存在膝盖骨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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