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涅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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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 第4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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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死!”向密再次暴吼,腾身斜刀劈下。
  转眼两人交手三刀。
  他身后的敢战士也和蒲卢浑身后的亲军锐勇短兵相接。
  “死!”一队拥队高猛大吼,手中陌刀闪电般刺进女真兵的肚腹,再顺势斜拉,将那迎面上来的女真兵来了个大破膛,几截肚肠顿时从绽开的腹腔中跳了出来。 
  “死!”二队拥队齐浑咆哮,陌刀磕开金兵刀刃,再反手斜刀,便见一颗暴凸双目的髠发首级断飞出去,断脖的鲜血喷溅了他一脸,舌头一舔,哈哈大笑,“喝狗血!”
  “死!”一名敢战士矮身闪过迎面一刀,横刀割断金兵一腿,抬脚猛力踏下,鞋底“噗”的一声,将胸腔内的心脏踩得碎裂成瓣。
  ……
  作者有话要说:嗯,后面的场面有些血腥了……真正的战斗是很残酷的~~~~~~~~~~


☆、伺伏之虎

  刘黑虎的一百敢战士冲上城头仿佛一股生力军;立时将北城宋军节节败退的阵势稳了下来。
  但金军攻势异常凌厉,鹅车箭楼上的射兵引弓不断,几乎完全压制住了宋军弓弩手,加之踏桥冲过去的女真悍兵拼死护住桥口;使后面的女真兵踏着“天桥”不断冲过来……北城的压力越来越大。
  血肉横飞;惨嘶不断。
  蒲卢浑率领的女真精锐被阻截在北城墙上;始终突破不了城楼;但刘黑虎的敢战士队也损伤惨重。
  王渊盯着北城动静;回头喝道:“传令;敢战士再上两个大队!”
  “诺!”传令兵飞奔而去。
  “嘿呦!嘿呦!嘿呦!……”这时;战场上又响起富有节奏的号子声,数百名部属汉军推出几十架石砲车出现在东城和西城外,在二十架鹅车箭射的掩护下,缓缓向城下推进。
  王渊重重拍了一下将楼上的护栏,“狡猾的金狗!”他脸色一狞,喝道,“传令,东西二城准备,干掉金狗的鹅车!”
  “床弩!”东西城楼上的宋军统领高举陌刀,厉声大喝,“推双弓床弩!上火油凿子箭!”
  六十架双弓床子弩立即从关墙后侧推到城垛后面,床架的高度仰起四十五度,对准城墙八十步外金军的鹅车箭楼。
  每架双弓床弩均由五名宋兵合力绞动绞车,将弩弦张开,扣在机牙上,管箭的弩手装好弩箭。每架床弩并射四箭,箭长如枪,箭镞呈扁凿形,故名“凿子箭”,枪端裹燃猛火油的则为“火油凿子箭”。
  随着城头统领的令喝,凿子箭上的猛火油被火把点燃,六十名发弩兵高高扬起手中大锤。
  “放!”
  高扬的大锤纷纷砸落,霎时,城头上响起了弩臂猛然反弹发出的“嘭”“嘭”声,二百四十枝火油凿子箭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声射向了城外的鹅车。
  这种双弓床弩的射程约为一百二十至一百三十五步,比起力量最强悍的三弓床弩射程少了一半,但对付八十步外的金军鹅车却足够了,论起发□度比起三弓床弩还高一些,因此虽然有射空的箭,但宋军集中每六架床弩对准一辆鹅车,至少有十二三枝熊熊燃烧的巨箭射进箭楼中,或者射入鹅车护栏,有几名倒霉的金兵被穿过垛口的火油巨箭射了个透心窟窿,惨叫着撞得向后飞起,箭簇“笃”的一声插在箭楼内的板壁上,瞬间,连人燃成了一团火。
  “快!先灭火!”箭楼内的金兵都惊恐地叫起来,忙不迭地扑火。
  很快,有七八架鹅车内火烟弥漫,很快燃烧起来,箭楼上的金兵惨呼哭叫着往鹅车下奔窜,争抢中有人摔下折梯,惨嚎着断气。
  鹅车上的弓射一滞,城楼上的宋军
  顿时活跃起来,抢着往城下投射火油罐、扔火把。金军原以为城上宋军已经投完火油罐,谁知突然又罐落如雨,顿时人人惊恐得返身下窜,攀上城墙的云梯呼呼烧起来。
  这时,金军的石梢砲已经在“嘿呦”的号子声中推进到百步内,但还没来及放砲,城楼上宋军的石梢砲已先落了下来。
  城下的金兵只骚乱了一下,就被各队百户、什长挥刀喝斥住:
  “后退者,斩!”
  “呆在原地别动,石头不会落到头上!”
  “不许乱跑,越跑死得越快!”
  在金军有经验的应对下,宋军这一轮砲射带来的损伤并不大,只砸死砸伤了四五十名金兵,最大的收获是砸坏了两架金兵的石梢砲。
  “可惜了!要是再给老子几百人,至少还能同开几十砲!”东、西城楼上的宋军统领都恨恨的扼腕叹息,便见一名传令兵大步跑来,举着令牌喘息道:“王帅有令,速调二百军士,支援北城。”
  两位统领都一愣,转眼吼声道:“娘的,老子正愁人手不够,还要支援北城?”
  那传令兵挥着令牌,也扯着脖子吼了回去,“这是帅令,抗命者斩!”
  在两位统领的骂骂咧咧中,两百名刚刚放完石梢砲的宋兵被抽调出来,持刀奔往北城。
  这四百人方跑下城楼,两面城外的金兵已经排开砲阵,上万名健卒分为一百队,每队一百人,在各队百户的号令下,开始奋力拉拽石砲上的绳索。
  金军攻城用的是五梢砲,可以把六十斤重的石弹抛掷到七十步外,每车可以同时发射这样的石弹十颗,共有拽索一百根,需用一百健卒拽索。随着“拉,放”的呼喝声,在上万健卒的奋力拉拽下,砲车上的巨石向着前方呼啸而去……
  下一刻,一团团黑影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声从天上狠狠砸下来。
  “不要慌,靠近城垛!”城上的宋军统领和各营老兵都呼喝起来。
  果然,仰射角高的石弹都越过城墙落到城内,而射角低的石弹则直接砸到城墙正面的迎截面上,落在城楼垛下的石弹很少。
  “轰!”
  “轰!”
  “轰!”
  上百颗巨大的石弹砸落在了城墙的表面,外层的夯土被砸得扑簌簌直掉,头层包砖也哗喇喇碎裂开来。
  当烟尘散去时,城墙墙面上留下了上百个大坑,但人员损伤不大,只有两处垛堞不幸被砸塌,溅起的大块垛砖将躲在后面的几名宋兵砸成重伤。
  “拉!”城下的金军各队百户又吼起来。
  “放!”
  “轰!”
  “轰!”
  “轰!”
  ……
  金军的砲
  击持续了半个时辰,一百架五梢砲车,至少将上千颗巨石弹投进了东关城,其中一半落在城墙正面。但东关城的城墙修筑得十分结实,厚达五丈,虽然被砸出数百个坑,看起来疮痍满目、伤痕累累的样子,实际上这点损伤根本就不算什么,砸是砸不塌的,并且只有很少的石弹落在关墙上,直接砸死砸伤的宋兵不到三十人。
  实际上,砲车跟弓箭手的攒射差不多,只有持续、密集才能造成致命的杀伤力,而在攻城战中,这两种手段只是用来震慑敌军、摧残敌军士气,真正破城还得靠云梯、鹅车。
  下令砲车攻城的完颜宗懿当然清楚这一点,他是以砲车声势为佯攻,以此拖住东西二城,真正进攻的主力精锐是在北城。
  但老练的王渊察觉到了完颜宗懿的目的,索性抽调这两城的兵员去支援北城,让完颜宗懿的谋算落了空。
  就在金军砲击东西二城时,北城墙上的夺守战也越来越激烈,刘黑虎的五百敢战士营已陆续投去四百人,只剩下两个大队在城下候命,从东西两城抽调去的四百宋兵也死伤大半。
  这段两里长的城楼上已经遍布尸体,血水和肉泥被腾挪闲移的靴子踩得吱吱作响,兵刃的交击声夹着嘶吼声,将踩溅着肉泥的声音都掩了下去。
  “攻!再上五百亲兵!”完颜宗懿喝令道。
  北城已经顶不住了,他脸上露出微笑。
  完颜宗懿并不担心宋军守将会在破城前烧掉东光,这些粮草军资可不是小数,对河北的宋军同等重要,不到最后一刻,守城将领不敢下决心。倘若最后城未破,却将粮草军资全部烧掉了,可想而知,这东光守将即使保住了也保不住他的脑袋,所以必会心怀侥幸。
  而真到城破的最后一刻,下定决心要烧,但这么多粮草军资却不是想烧就能烧光,必要有那时间全部浇上猛火油,而几十万石粮食,就算浇了猛火油,不烧个大半天哪能烧得干净?
  再者,从人心来讲,人都是贪生怕死,真到城破之时,守军都以逃命为先,还有多少人能记得去烧掉粮库和军械库?
  故而他围城只围三面,故意留出南城不攻,就是要让这些宋军怀着能逃的希望……这就是汉人兵书上所说的“围师必阙”之策。
  围三阙一,守军有了突围可能,就不会背城死战。
  但让完颜宗懿失望的是, 东光守军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南城外的旷野上光秃秃一片——没有半个金兵。这般拼死守城,难道南城的城门被堵死了?或者站了一排执刀手,想逃跑的都一刀斩杀?
  不管如何,宋军终究是守不住了。完颜宗懿遥遥望着北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报——”一名浑身是血的校尉冲上将楼,嘶声道,“王帅,北城守不住了!刘黑虎和敢战士被冲上城的金狗困住了!还有金狗冲下了城楼!”
  王渊吼道:“将城下一百敢战士堵上去!不能让金狗前进一步!”
  “诺!”
  “传令亲兵营,将城门绞车守死了!”
  “诺!”
  他霍然又转身,将腰间一枚令牌解下,递给身边参军,“立即去南城,禀告刘军帅,北城已守不住!”
  “诺!”参军抱拳而去,奇怪的是,他脸庞上流露出的不是听说北城守不住的惶急,而是兴奋,仿佛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天上的薄日仿佛越来越褪去那层光晕,阴霾得让人心头沉重。东、西二城外的金军已经停止石砲轰击,上万名仆兵在残存的十余架鹅车箭射的掩护下,再次抬着云梯向城墙进攻,城上宋军不要钱地扔着火油罐,两面城下浓烟滚滚,北城的金军正兵在攻上城头的女真悍兵鼓舞下,不要命地攀着城墙向上……
  在震耳欲聋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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