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将凶手给抓了。”随后，什长回过神来，冲着身后的兵丁挥了一下手，高声喝道。
“慢着！”不等那些兵丁动身，李云天开口制止了他们。
“你是何人？为何要干涉我们兵马司办案？”什长打量了一眼李云天，见他衣着华贵，好像颇有些来头，不动声色地问道。＇27215671执宰大明执宰大明 272 执宰大明274
“本官是都察院的御史。”李云天拿出御史印信冲着什长一亮，然后伸手一指国字脸大汉和另一个大汉，“此二人涉及了此命案，立刻将其捉拿送往顺天府大牢，分开关押！”
大明京师五城兵马司的职责是捕盗以及疏通沟渠、救火等等，像这种人命官司要移交到顺天府审理。
“小的遵命。”什长瞅了一眼李云天手里的印信，心中不由得暗自叫苦，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接连遇上了两个大有来头的人物，连忙冲着李云天一拱手，让手下的兵丁将那两个大汉抓了起来。
“御史大人，小的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请大人……”国字脸大汉万万没想到李云天竟然是御史，脸色刹那间就绿了，他刚才可是对李云天出言不逊，以为李云天是要报复他，高声哀求道。
“带下去。”不等国字脸大汉说完李云天就打断了他，起身向正屋走去，他之所以拿下这两名大汉是因为他们涉及了此案，至于国字脸大汉刚才的狐假虎威他则没有放在心上。
两名大汉随即被几名兵丁粗鲁地拖出了院子，押往了顺天府大牢。
“小姐，衣服换好没？”进了正屋，李云天在内室门前站住身形，沉声向里面问道。
“大人可以进来了。”很快，屋子里就传来了那名企图被小侯爷强暴女子的声音。
李云天这才领着什长等兵马司的兵丁进去，随后微微一怔。
那名女子此时已经穿戴梳理整齐，静静地坐在**边，长发披肩，气质优雅，精致美丽的脸颊虽然略微显得有些苍白，单反而增添了一股异样的妩媚，脸上挂满了忧伤，令人禁不住有一种怜香惜玉的冲动。
女子的身旁立着的那名侍女摸样的少女，凌乱的衣服也已经收拾妥当，只不过神情显得异常惊恐。
“把她们抓起来。”什长望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小侯爷，面无表情地向身后的兵丁说道。
“她们是受害者，按照大明律例，强暴民女者被杀之，杀者无罪！”李云天一扬手，阻止了那些兵丁。
“大人，这可是忠义候的二公子，倘若不把人抓起来没办法向侯爷交待。”什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小声提醒李云天。
“倘若就这样把人给抓了，本御史如何向大明律例交待？”李云天知道什长心中有所忌惮，于是瞅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本御史会负责到底，侯爷有什么也会冲着本御史来。”
“大人，事到如今小的该如何做？”什长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讪笑着请示。
“封锁这里，等顺天府的人来。”李云天沉吟了一下，沉声交待那名什长，然后抬头望向了坐在**边的那名女子，“小姐，这里血气太重，又是案发现场，不宜久留，请到大厅等候。”
“民女遵命。”那名女子闻言站了起来，向李云天微微一躬身，一旁的侍女随后扶住了她，搀扶着她去了外面的大厅。
在大厅里，李云天对这对主仆进行了询问，得知两人是山西太原府文安县人，小姐名叫柳雯晴，侍女名叫珠儿。
柳雯晴的父母双亡，于是三月份带着珠儿到京城投奔亲戚，没想到亲戚已经搬离了京城，她又不愿意再回文安县，于是就买了现在这所小院子居住，又兑了一家小酒馆让跟随着她的一对仆人夫妻经营，生活倒也无忧。
半个月前，柳雯晴上街买布料，准备做几身冬天穿的衣服，结果遇上了安义候的次子古西就，随即被古西就纠缠，百般讨好，想要纳她为妾，不过被她拒绝。
不成想，古西就竟然色胆包天，今天晚上强行闯进了家里，想要对柳雯晴霸王硬上弓，结果被柳雯晴用剪刀刺死。
“等下顺天府的人来了，你们如实将事情告知他们，有本御史在，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李云天沉吟了一下，沉声向柳雯晴说道。
既然早晚要跟汉王的人交锋，那么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向宣德帝进言，改组五军都督府的权力体系，进而那些勋贵进行制约，此时宜早不宜迟。
“谢御史大人。”柳雯晴闻言怔了一下，万万没有想到李云天竟敢会为了她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得罪安义候这种权势熏天的权贵，于是郑重其事地向李云天福了一身。
“这是本御史的职责，何谢之有？”李云天不以为意地向柳雯晴摆了摆手，说起来他感到有些惭愧，在京城发生这种强暴民女的事情可谓是御史的失职，没能掌控好京城的治安。
不久后，一群顺天府的差役快步走进了院子，领头的是一名通判，姓鲁，今晚在顺天府当值，听闻安义候的二公子死了大吃一惊，赶忙带人前来查看。
柳雯晴主仆随即被带回了顺天府，李云天也跟着一起过去，他不仅是御史也是此次事件的证人，自然要去提供证词。
对于这起案子，鲁通判感到非常头疼，倘若李云天不插手的话柳雯晴和珠儿都会被以杀人罪被判处死刑，以平息古大勇的怒火。
可李云天的证词再加上柳雯晴、珠儿的口供，以及古西就那两个跟班交待的东西，古西就强闯民宅，企图强暴柳雯晴一事已经确凿无疑，按大明律例柳雯晴杀了他不用承担任何的罪责。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死的毕竟是一个侯爷的儿子，要是他放了柳雯晴的话，那古大勇还不把顺天府搅一个天翻地覆？他自己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李御史，这件案子事关重大下官做不了主，还是等明天治中大人亲自审问吧。”因此，拿到李云天和柳雯晴等人的供词后，鲁通判苦笑了一声，冲着李云天一拱手，一脸无奈地说道，他可不想搅和进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中去，故而只有将此案上报给顺天府治中来处理。
李云天清楚鲁通判的苦衷，因此也不强求，不过从顺天府带走了柳雯晴和珠儿，将两人安排在了一家客栈里，以免两人在顺天府大牢里遭遇不测。
他当过湖口县知县，自然清楚大牢里的黑暗，以安义候的势力要想要了柳雯晴和珠儿的命简直易如反掌。。。
第275章 针锋相对
第二天轮到李云天去文渊阁当值，他到文渊阁告了一个假后就前往顺天府，过问柳雯晴一案。
按照都察院的条例，御史在京城发现违法乱纪事件后有权进行监察，无论平民百姓还是王公大臣都处于被监察的对象，这使得御史在京城处于一种超然的地位，仅凭七品官阶就在太和殿占据一席之地。
“李御史，你可来了！”刚进顺天府大门，昨天晚上当值的鲁通判就急匆匆地从里面迎了出来，一脸疲惫地说道。
他的双目中布满了血丝，看样子是**未眠，这也难怪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睡得着，提心吊胆地想着如何应对安义候府的怒火和上司的问询。
正如这名通判所担心的那样，今天一早得到消息的安义候夫人张氏就领着中军都督府一名正二品的都督佥事，在一群军士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来了顺天府，要求严惩杀人凶手柳雯晴。
像其他勋贵子弟一样，古西就也在他老爹任职的中军都督府谋了一份差事，担任经历司从五品的经历，故而这次中军都督府也要参与审案。
张氏一来就找到了顺天府府丞王皓，根本就没有将顺天府治中瞧在眼里，要王皓判处柳雯晴极刑，并对柳雯晴严刑拷问，找出指使她杀害古西就的幕后凶手。
柳雯晴已经被李云天带走，王皓哪里交得出人，只好陪着笑脸向张氏解释。
由于太过仓促，张氏只知道古西就被柳雯晴杀了并不清楚具体的缘由，听闻李云天竟然站在柳雯晴一边顿时就怒了，一口咬定李云天就是杀了古西就的幕后凶手，逼着王皓前去抓人。＇27315671执宰大明执宰大明 273 执宰大明275
王皓哪里敢这么做，况且他也没有这个权力，包括锦衣卫在内，大明的司法衙门要想抓御史必须要经过宣德帝的首肯，可宣德帝怎么会让人去抓他最为信任的御史呢？
万般无奈下，王皓只好一边安抚张氏，一边让留在顺天府的鲁通判去找李云天。
说起来这件事情是李云天和安义候之间的纠葛，与顺天府真的没有丝毫的关系，再加上两边都不好招惹，王皓可不想趟这淌浑水。
巧合的是，鲁通判正准备离开，李云天就上门了，倒也省去了他的奔波之苦。
“快去把幕后主谋抓起来，要不然你就是同党，本夫人拿你是问！”李云天在鲁通判的引领下去了府丞厅，刚到府丞厅门口就听见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声，看样子就是安义候的夫人张氏。
“夫人，李御史是言官，下官无法抓他，现在已经派人去请李御史，请夫人稍候。”随后，一个男声陪着笑劝道，他就是顺天府府丞王皓。
虽然王皓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可张氏是侯爷夫人，不折不扣的朝廷命妇，品级与古大勇的侯爷爵位一样都属超品，故而他在张氏面前也只有自称下官的份儿了。
“哼，本夫人看你是想包庇他，给他通风报信，让他好有时间来谋划脱罪。”张氏冷笑了一声，“告诉你，这个案子就是打到皇上那里，本夫人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夫人此言差矣，下官昨晚不过是偶遇这件事情而已，绝对不是什么幕后主谋。”不等王皓开口，李云天已经大步走进了府丞厅，向一名面色阴沉地坐在大堂上首位的中年妇人沉声说道。
中年妇人头戴珠翠庆云冠、身穿真红大袖衫、肩披云霞孔雀纹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