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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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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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吉他放在睡袋旁,看了看她说:“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了?”

浆汁儿说:“你自己唱的啊。”

我说:“其实我的情感经历挺单纯的,遇到我老婆,结婚,然后离婚。”

浆汁儿说:“男人的鬼话。”

我说:“你不信就算了。”

她说:“你有那么多女粉丝,肯定不乏胸大无脑的。”

我说:“女粉丝的那种喜欢只在精神层面,不真实。”

浆汁儿说:“你老婆是你的粉丝吗?”

我想了想说:“曾经是。”

浆汁儿说:“她也不真实?”

我说:“我们在现实中见面了,相爱了,她由粉丝变成了老婆。”

浆汁儿说:“你讲讲你和粉丝的故事吧。”

我说:“嗯,前不久,我遇到一个大叔控,结果大叔被控……”

浆汁儿专注起来:“被控?我喜欢听!”

我说:“她18岁,东北的,天天给我写私信。有一天,她突然说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了我,要我娶她,如果我不答应她就自杀……”

浆汁儿说:“脑子有问题。你报警啊?”

我说:“我想过,报警的话,似乎是最负责任的办法,其实最不负责任——她没有爬到高压电线塔上,警察去了做什么?只要警察一离开,她该自杀还是会自杀。”

浆汁儿说:“那你怎么办的?”

我说:“我去东北和她见了一面。”

浆汁儿说:“然后呢?”

我说:“我和她聊了几个钟头,她不再坚持了。”

浆汁儿说:“这么说来,你挺善良啊。”

我笑了笑,说:“我把这次成功理解为‘见光死’。”

浆汁儿说:“还有吗?”

我说:“什么?”

浆汁儿说:“你和粉丝的故事。”

我说:“没有了。”

浆汁儿说:“我给你讲一个?”

我说:“你的爱情故事?”

浆汁儿说:“不,你和粉丝的故事。”

我说:“你对我这么了解?”

浆汁儿说:“故事的女主人公叫甜××。”

我说:“噢,我写过这个故事,名字叫《包裹》。很多读者曾经问我,是不是真事儿……”

浆汁儿说:“我知道是真事儿。”

我说:“你怎么知道?”

浆汁儿说:“你写得太真实了,假的编不了那么像。”

我说:“对头。”

我嘴上应付着,心里却在琢磨她。

在这个团队里,只有她了解我的根底。为什么她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为什么她要跟我睡一顶帐篷?为什么她提起了那篇叫《包裹》的故事?

外面的风更大了,紧绷绷的帐篷壁布朝里鼓出了肚子。

我说:“我出去看看,你睡吧。”

浆汁儿说:“你去看什么?”

我说:“巡夜。”

她说:“我知道你是不想提甜××。去吧。”

我走出帐篷之后,浆汁儿关掉了应急灯。

车灯关了,灶火灭了,所有帐篷都黑着。

我看了看布布对面的那顶帐篷,无声无息。看来,徐尔戈、号外和张回都睡了,四眼真安静,在这个陌生的戈壁滩里竟然一声不吭。

在这片无垠的荒漠上,人类的灯是渺小的,暂时的,不可靠的,相比之下,黑夜势不可挡,吞没一切。

旁边有一个小山,我爬到了最高处。

小山是无数碎石堆成的,一踩就下陷。风太大,我有些站不稳,摸索着坐下来,从夹克里掏出了那只录像机……

第12章 另一个团队

录像机打开了,里面总共有8个视频文件。

我的心跳加快了。

我打开了第一个视频文件——

遗憾的是,画面上没有显示日期,无法判断是哪年拍的。看旁边房子的牌匾,应该是若羌县。

这只录像机之所以拿在我的手里,那就说明,视频中的人很可能已经遇难了,却不为人知。

大清早,一个女的,二十六七岁吧,长相一般,她对着镜头挥挥手,说:“出发喽!”

一个光头男子站在她旁边,大概30岁的样子,长的异常高大,他也朝镜头挥了挥手。

另一个男子正在朝车上放东西,只有一个背影。

我不确定,他们两个哪个是我见到的那具尸体。

我也不确定拿录像机的人是男是女。

录像机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对准了那个背对镜头的男子,这时候我听见拿录像机的人说话了:“大物(音),说句话。”

说话的人是男性。

那个叫大物的男子回过头,稍微年轻些,他的笑容有些憨,声音也有些憨:“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了,走起!”

录像机上车,画面乱晃,车座,档位,工具箱……接着视频就没了。

我又打开了第二个视频。

他们已经来到了戈壁滩上,车在颠簸,窗上蒙着尘土,录像机拍摄着沿途光秃秃的景色。

我很想听到车里人说话,也许他们会提到日期。

他们却缄默着,只有震耳的汽车引擎声。看来,他们已经很疲惫了。

终于,开车的人说话了:“李桦(音),你睡会儿吧,这里没什么好拍的,见到雅丹再拍。”

噢,拍录像的人叫李桦。

李桦把镜头对准了开车的人,正是那个光头男子,他见李桦拍他,转过脸来看了看,继续全神贯注地开车。这个人长的有点凶。

镜头继续转向车窗外。

我快进,一直是连绵不断的戈壁滩。视频终于没了。

我判断,车里只有李桦和那个光头男子,而大物和另外那个女的在另一辆车里。

我打开了第三个视频。

他们果然遇见了雅丹群。

雅丹是维吾尔族语,意思是“险峻的土台”。这些土台是大漠狂风雕塑出来的,有的椭园形,有的长条状,矮的几米,高的几十米,它们被雕刻出各种形状,绵延不断,看上去就像古代城堡,因此俗称“魔鬼城”,气势慑人,非常壮观。

那个女的攀上去了。

镜头远远地拍着她。视频中响着风的呼哨。

我听见那个大物憨憨的声音:“米豆(音),你小心点儿!”

女的叫米豆。

米豆停在几米高的地方,不敢继续爬了,回过身来喊道:“桦子(音),近点儿拍啊!”

李桦就慢慢走近了她。

光头男子叫他李桦,米豆叫他桦子,可以判断,这四个人在生活中认识,结伴来的。至少米豆和李桦很熟。

李桦把录像机递给旁边的人:“你拍,我也上去看看!”

旁边的人不知道是大物还是光头男子,他把录像机接过去,继续拍。我看到李桦的背影从镜头一侧跑了出去,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他爬上一座土台,在十几米高的地方停下,转过脸来,头发被吹得根根朝后飞,他张开双臂呼喊起来:“罗布泊,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征服了!”

那是公元前47年凯撒大帝的经典之语。

很快,两个人小心地爬下来,视频结束。

我打开了第四个视频。

画面中出现了茫茫盐壳之地,镜头转过来,我看到沙土和碎石中立着一块碑,上面写着“余纯顺之墓 1952996”,上方刻着余纯顺的头像。墓碑下摆着一些花圈,在大风中抖动。

余纯顺的墓碑离罗布泊湖心只有几十公里了。

他们已经到达罗布泊腹地。

米豆和大物走到墓碑前,敬上一瓶矿泉水,然后低头默哀。

除了风声,没人说话。

十几分钟之后,大家上车继续前行。视频结束。

我打开了第五个视频。

他们到达湖心了,那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上面写着“罗布泊湖心”。不过,没人欢呼雀跃,四个人似乎很平静。

除了李桦,其他几个人互相拍照。

在这个视频中,我依然没听到有人叫出那个光头男子的名字。

我打开了第六个视频。

一望无垠的戈壁滩,录像机在默默地拍摄。

拿录像机的人坐在后座上,叫大物的人在开车,那个光头男子坐在副驾位子上。

突然,大物说:“警察会不会查出来啊!”看起来,这个人有点老实。

光头男子说:“绝对没问题,这种地方鬼都不来,主要是统一口径,米豆,你记住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回过头来,看到了录像机,立即说:“赶快关掉!”

视频就没了。

看来,当时拿录像机的人是米豆,而李桦不在车上。

听他们的对话,很可能三个人把李桦害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

三个人把一个人带到罗布泊,然后把他杀死——如果这个推断成立,那么,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不像是仇杀和情杀,也许,他们是生意合伙人……

我赶紧打开了第七个视频。

四周是板结的盐壳,一片灰茫茫。

拿录像机的人坐在副驾位子上。

光头男子又回到了驾驶位子上,听声音,大物在后座。

几个人都不说话。

高高低低的盐壳,毫无变化,镜头持续了七八分钟。

光头男子突然说:“我们好像迷路了……”

米豆显然一惊,录像机就移到了脚下。

接着,只剩下了画外音。

米豆说:“你别吓唬我们啊。”

光头男子说:“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米豆说:“在哪儿?”

光头男子说:“右侧,右侧!”

接着,车停了下来,传来开车门的声音,下车的声音,听见那个光头男子喊道:“看看,这不是你昨天扔掉的鞋子吗!”

米豆绝望地说:“完了。”

接着,录像机就被关掉了。

我打开了第八个视频。

录像者并不在车里,他(她)好像在地上坐着,地貌变成了无边的戈壁滩。

没看到另外几个人在镜头里出现,除了风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因此,也不知道是谁拿着录像机。

录像者就那么默默地拍着,长达十多分钟。

我一直看着枯燥的盐壳地,耐心等待出现人声,好判断他们究竟是几个人,什么处境。

时间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阳光很好。

录像者始终静默,慢慢移动着镜头。

突然,镜头里对准了一个方向,不动了。录像的人迅速拉近镜头,荒漠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车队,小得就像火柴盒,而且正朝相反方向驶去。

第一辆是绿色的切诺基。

第二辆是黑色的三菱帕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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