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月映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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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月映潭-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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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游戏其实两个人也能玩,但由于其精彩之处就在于脑门儿上的小纸条,有更多的人在场,才好看着这猜的人觉得可乐。
  他们三个人轮流,先是暮田田出题给凌风猜。她对这个时空各方面情形的了解只限于老妈的《情咒》,便出了个“蘅芜”的名字。这个亡国美人实在有名,凌风仅用了不到十个问题就猜出来了,然后转为凌风出题郁檀猜。
  不知是暮田田这个游戏发起人的示范没做好,还是凌风碍于郁檀是主人不敢为难他,总之他也出了个超级简单的题,题面是当今最为叱咤风云的人物焕炀。焕炀原本是朝廷将领,后来倒戈起义,在歼诛叛军的同时也对朝廷宣战,所向披靡,大有开朝称帝之势,如今街头巷尾人们议论最多的就是这个人了,郁檀寥寥数语就猜出了是他,倒叫大家索然。
  于是轮到了郁檀出题暮田田猜,暮田田叮嘱他道:“檀哥哥,你可出个难些的题啊,不然忒没意思了!”
  郁檀点头说好,略一沉思,便提笔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而后贴在暮田田的额头上。
  凌风一看,咧开嘴笑了出来。
  暮田田看这架势,必是好题啊,顿时大为兴奋,摩拳擦掌地就开始猜了:“这人是男的吗?”
  “是。”
  “他是古人吗?”
  “不是”
  “他还活着吗?”
  “是。”
  “他长得俊美潇洒吗?”
  “是。”
  暮田田心里一动,便追了个问题:“那他是二十到三十岁之间吗?”
  “不是。”
  暮田田原以为这人就是郁檀自己,一听年龄不对就犯了难。其实她也不很确定郁檀究竟多大,但二十多岁总没错吧。
  她想了想,只好继续纠年龄:“那他是三十岁以上吗?”
  “不是。”
  “二十岁以下?”
  “是。”
  暮田田懵了。二十岁以下还英俊潇洒的男子……难道是寂涯?可是寂涯尚未出道,郁檀怎么会认识他?
  她有些不确定了,只好问了个最基本的问题:“这个人我认识吗?”
  郁檀笑得很肯定:“一定认识。”
  暮田田有些着慌了。她其实来到这个时空也没太久,还丢失了一部分记忆,最近一年里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果孤陋寡闻的话那简直太说得过去了,不会郁檀觉得大家都肯定认识的这个人她却偏偏不认识吧?到时候该怎么解释呢?
  她脑子转了一圈,无法可想,只好又回到沈寂涯身上:“他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其实这个问题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也太傻了吧?檀哥哥跟我虽然一见如故,可也才认识了一天而已,人家怎么知道谁有没有跟我一起长大?
  不料郁檀非但没有嘲笑她这个问题,连答案都是她始料不及的:“是。”
  暮田田差点没往后栽倒:这人究竟是谁呀?!
  不过貌似这个答案把她能提出的问题也圈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于是她又问:“那他跟我有血缘关系吗?”
  “是。”
  暮田田又惊了:连这你都知道!现在我所关心的都不是他究竟是什么人了,而是你究竟是什么人了——神仙?妖怪?
  这两个人一问一答之时,一旁的凌风早已笑得合不拢嘴,这个游戏的精华倒是被体现得淋漓尽致。暮田田绞尽脑汁也还是全无头绪,何况看样子这还是个很容易猜到的答案,她再也熬不住,抄起手边的酒杯一口闷下,然后举手投降,顺势将额上的纸条扯下一看——
  三个大字赫然在目:暮田田!
  暮田田“嗷”的惨叫一声,郁檀和凌风齐声大笑起来。暮田田不依不饶却又无话可说,只得捶着桌子满嘴怨言:“怎么回事嘛!居然是我自己?居然是我自己!”
  说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暮田田知道自己是女的,除非特别刻意的时候才会想到自己现在正在变性乔装中,所以自从问明这人是个男的之后,她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上来了。不过要人猜她自己,这样的题目还真是不仅要聪明、还得有些邪气的人才想得出来,暮田田看着郁檀丰神俊雅的笑颜,心里忽然就起伏出一波异样的萌动。
  脸上也有些发热。或许是酒喝多了,可他刚才确然说过,她长得俊美潇洒哩……
  玩乐中时光总是过得极快。暮田田和郁檀谈笑着慢慢吃菜喝酒,到终于想起该问问时辰时,才发现都已经快到戌时了!
  暮田田大叫不妙。这会儿不但沈府中饭点已过,而且各门皆闭,她可要被抓现行啦!

  暗度陈仓

  一发现时间不早,暮田田忙忙地起身告辞,这回也不客气了,让凌风赶车将她送到街上,她又买了些黄纸香烛,找个僻静处将自己度下冥界,从那里直接回到自己房中。
  她冒出来之前还特意先张望清楚,确定连贴身婢女都不在了,才大大咧咧地从地底下钻了上来。
  第一件要紧事就是先去床上看看走之前的伪装有没有被拆穿,暮田田刚凑过去,床上腾的就坐起了个人,差点没把她吓死!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指着那人,结巴了半天才凑合出一句残缺不全的话来:“寂……寂涯?你、你怎么……噗!”
  她对他看着看着,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得滚倒在地。只见沈寂涯穿着她的衣服,梳着她平常的发式,还戴着几件她常戴的首饰,他本来就面嫩貌美,此时看着真是活脱脱一个大姑娘!
  沈寂涯没好气地一边拆头发摘首饰一边脱掉外衣,面色不善:“你还好意思说?不是只去吃午饭的么?怎的这时才回来?大哥来房中看过好几次,若不是我在这里替你挡着,你这把戏早就被戳穿了,还害得我也没吃晚饭!一会儿去见爹娘,他们定要问起我去了哪里,到时不管我用什么话圆,少不得都要挨一顿训!”
  暮田田还是咯咯咯笑得停不下来,忙过去拦着不让他拆头发:“先别拆先别拆,再让我看一眼……这都谁给你梳的头啊?别告诉我是你自己啊!……啊?你那什么表情啊,还真是你自己梳的啊?唉哟唉哟,寂涯你笑死我了,你真是太心灵手巧了!要知道我直到现在也不会自己梳这个头呢!哎你怎么跟沧岭说的?他真没发现是你吗?”
  沈寂涯气哼哼地说:“还能怎么说?就蒙着头憋着嗓子说:‘我不舒服,且让我睡着,一会儿就好!’”
  他当真逼紧了嗓门学成女声,估计隔着被窝含混不清的也真是难以分辨。主要是暮田田一直拒绝和沈沧岭亲密接触,沈沧岭也不好强看,若是换成寻常夫妻,这还真没指望能糊弄过去。
  暮田田才刚站起来,听他那女声一学,就又捧着肚子跌坐回地上去了。沈寂涯将自己三下五除二复了男装,这才过来拉她:“还有心思笑?不赶紧换装,一会儿大哥又来我看你怎么办!”
  暮田田连连称是,这才勉强止住笑站起来。沈寂涯放开她的手,脸上一红,刚才的轻松气氛陡然凝固。
  他静了静,再不看她,拔腿就向门外走去:“快换衣服吧!”
  “寂涯!”暮田田叫住他,对着他微僵的背影,轻声道,“谢谢你!”
  沈寂涯什么也没表示,一开门就出去了。
  暮田田突然想起来,刚才他说“不是只去吃午饭的么?”……
  他怎么知道自己今天要去跟郁檀吃午饭?
  暮田田的心麻丝丝地乱了。她心事重重地换好了装,怔怔地坐在床边,想起昨天去跟沈寂涯要衣服的时候,他低声问:“身边有谁跟着?”
  原来他到底是不放心自己孤身外出,还是悄悄跟过去了。
  暮田田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隐隐的甜,紧接着却是一注涩涩的酸。
  她出了一回神,听见有人敲门:“田田?”
  她脑子也没转,就应了声:“什么?”
  那人推门进来,看见她便松了口气:“田田,现下觉得好些了么?厨房里还热着你的晚饭,我这就叫他们送来?”
  暮田田一见是沈沧岭,心里不由一阵虚慌。她自然不饿,便推辞道:“不用了,我刚刚才觉得肚子里舒坦些,今晚也不想吃饭了。”
  见沈沧岭一步步走来,她本能地想离开这封闭的二人空间:“小囡呢?我去看看她。”
  沈沧岭点点头,陪她一起去了小囡的睡房,奶娘正坐在摇篮边,见他们进来,急忙站起,压着声音说道:“小姐刚睡着,先别动她,省得醒来又要哭闹,一会儿再吐了奶。”
  暮田田点点头,走过去坐在奶娘让出来的椅子上。
  她专注地看着女儿一日日变得眉目清晰的面庞,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她像一个人。
  自己的女儿,却不怎么像自己,小小的美人坯子,轮廓已然十分清朗秀丽。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觉得像……他呢?
  女儿大都长得像父亲,我就是长得像老爸多过像老妈,小囡小囡,你长得不像我,那应该也是像你爹爹吧?
  如此说来,你爹爹……他也该是个十分英俊的人吧?就像……他一样?
  暮田田定了定心神,无法判断自己对女儿的相貌突然生发的观感究竟是否可靠。
  到底是这孩子真长得像他,还是自己潜意识里已对那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以至于痴心妄想,奢望他有一日能成为女儿的父亲?
  暮田田自嘲地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真是不该有的心思啊,她可不敢指望他那般谪仙般的人物能看上自己。他是古人,古代男子都极看重女子的贞操。就算将来自己离开沈家,也是被扫地出门的弃妇,严格说来还算是嫁过两次,真真就是残花败柳,就算是最最普通的男人,也怕是倒贴钱人家都不肯要,何况是他这样有财有貌有家世的极品了。
  这是自莫名变成失足少女以来,暮田田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幸,算算年龄,人生本该刚刚开始,却已然黯淡无望。
  心绪这么一低落下来,暮田田就宅了几天,明明很想去见郁檀,每次迈开脚步之前却又忽觉心灰意冷。可她没告诉过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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