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季刚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难道是那个女人？！
两个男人打前锋，一个女人做后卫，睡着的大夫运筹帷幄于几海里之外？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加上作为先锋官的小四，也算是一组不失周全的简易组织架构。如果事实果真是这样……季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其实想印证自己的假设也不算太难，季刚从桌上纸巾盒中拽出一张屏幕清洁湿巾开始清理触摸屏幕上留下的指印，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下楼去找小四聊一聊。
季刚习惯性调出“深潜蜘蛛”实时监测镜头看了最后一眼，画面上其中一个陌生男人已经跟大夫一起坐在餐桌前吃早餐，而另一个陌生男人和那个女人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再次出现……
自己是否需要挪动“深潜蜘蛛”的位置去找一找另外两个人的行踪？权衡再三，季刚摇了摇头，现在是白天，天光已然大亮，那边整栋别墅的吊顶和踢脚线都是纯白色石膏线。一只黑金色泽的蜘蛛，即使再小，只要处于移动中就极易招人眼球。哪怕只是围着墙根边角转圈，也很容易被发现，更何况屋里的他们个个都不像反应迟钝的普通人。
与其冒着“深潜蜘蛛”被曝光的风险展开行动，还不如自己亲身跟小四打一场心理战来得简单。季刚擦净了触摸屏幕上遗留下的指纹，顺手垫着湿巾纸关掉了屏幕开关。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摁下了5号直拨键。
厨房门口墙壁上挂着的内线电话随之响起了悦耳的铃声，张妈已经清洗完了两人早餐所用的餐具，正放入消毒柜中准备进行消毒处理。听到铃声她匆忙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紧赶几步跑到厨房门口，双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了两把，接起了电话，“季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没事，我只是问一下……她，还在餐厅吗？”季刚问道。
“没有，”张妈推开厨房门，向餐厅看了一眼，再次确认道，“她已经用完餐了，估计现在应该回屋里收拾东西去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旁敲侧击
“很好，”季刚兀自点了点头，“麻烦你再出去一趟，重新备一套洗刷用品、护肤品、化妆品，开架贩售的品牌就可以，不要家里这种味道的。再买几身女装包括内衣，我们准备出去转转。”
“好，”张妈应承着，“还有其他交代吗？”
“没有了，”季刚略一思忖，“出去之前先跟她说一声，告诉她你会马上给她准备新的。”
季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乔妆现在还待在房间里，张妈进去交待的时间无疑是自己下楼去找小四打探虚实的最好时机。
匆忙出了房间，季刚在楼梯转角处停住，听到张妈已经出了厨房，走到乔妆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不多时楼下陆续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季刚才瞅准时机下了楼。他顺手从客厅复式茶几二层抽屉中取出了遥控器，穿过保姆房、厨卫到达玄关正中停住了脚步，踩在太极图案地砖的白色图案上，冲着图案中部的黑点按下了开启按键，黑键随即抬起弹升出一节，顺时针方向自转了半圈，内置机关扣合时发出“咔哒”一声暗响，白色太极图案的部分便从尾部尖端开始缓缓竖直起来，一直到贴到了墙面才停住。
设计之初本来只有这一种开启方式，毕竟科技发展一定是为了简化生活步骤。但是季刚却刻意设置了手动操作的第二节开启方式，就是为了有外人，比如昨天的小四进入酒窖的情况下，保证这间“安全屋”的绝对安全。手动开启模式中弹出的筷子大小那一节把手，实际功能是一条指纹扫描仪，如果操作时采取的指纹信息与自己之前录入的指纹信息不对称，开启过程中就会引发自毁装置。
季刚将遥控器装进裤子口袋。别墅里所有房间、电器甚至包括车辆里的集成系统激活装置自己都已经关联在门防系统主电脑和自己的手机上。只有这间安全屋，从一开始就采用了完全独立的安防系统……
小心翼翼步下旋转阶梯，季刚还不清楚小四现在的情况，仍旧没有清醒？还是已经躲在暗处等待逃脱的时机？季刚甚至担心自己的双脚一踩到酒窖地面就会被一只冰锥或者一只酒瓶暗算，所以他身影未至先开了口：“小四，你们想要什么？我有的，你现在就可以带走，只要你们别伤害乔妆！”
小四的确已经躲在楼梯拐角，尽管季刚提前放了话，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从背后勒住了季刚的脖子。并将一只碎裂的酒瓶碴口对准了他的喉结。
季刚瞥了一眼不远处垃圾桶里的大半只碎酒瓶，遗憾叹道：“这里有这么多酒，你拿什么不好。干嘛要浪费我的‘老汤姆’？！那已经是我最后一瓶金酒了！”
“你要是舍不得，现在就可以下去陪你的老汤姆，”小四将碴口向季刚喉结上一顶，“你刚才说了句什么？”
“我说……”季刚将头颅微微靠后抻了抻，尽量让自己的脖子离酒瓶尖角再远一些。“你们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们，请你们不要伤害乔妆！”
“我们？！”小四莫名其妙的问道，“乔妆怎么了？”
“你会不知道？！”季刚语气一沉，“要不是你虚情假意的留在这儿跟我喝酒，把我灌醉。他们又怎么能趁我睡着，悄无声息的掳走乔妆？！说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我灌醉你？”小四冷笑了一声。“还真是恶人先告状……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我的同伙们来了几个人，又是怎样掳走了乔妆？！”
“哦，对了，我还真忘了你在这里根本听不到上面发生的一切，”季刚意识到小四上套了。“他们掳走乔妆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你还在我手上？还是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
“先回答我的问题。”除了有关乔妆行踪的问题，小四对其他内容统统没有兴趣。不过无论是什么人掳走了乔妆。自己离开这里之后，还会有找到她的机会，总好过一直受制于季刚。而且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同伙也好，起码能在阵势上威慑到他，也顺便给自己创造一个逃脱出季刚手掌心的机会。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他们是趁我睡着之后……”季刚觉得自己快要喘不动气了，“能不能少用点力气，大哥！乔妆现在在你们手里，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你跟乔妆是什么关系？”小四手上并没有松劲，“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假装在乎她，想骗我放了你？！”
“如果我不在乎她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下来跟你谈？！”季刚咬着牙，“我本可以将你困死在这里！或者可以用你的小命威胁你的同伙们，如果我能找得到他们的话！”
小四没有说话，默默松开了勒住季刚脖子的手臂，却仍然将酒瓶碴口顶在季刚颈上，慢慢转换姿势站到了季刚面前。他看着季刚的眼睛，眼神中的愤怒和不屑，以及他那副咬牙切齿的表情都让小四不得不相信：乔妆可能真的丢了！
除了大夫，自己并没有联络过任何人，而大夫……他在江湖上安身立命的根本就在于他不会参与到任何一场江湖纷争中去。只是世事无绝对，小四心思一沉，如果乔妆昨夜被掳当真跟大夫有关，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你凭什么判断他们是我的同伙，而不是另外一群与我毫无关系的人？”小四此时只能从季刚嘴里套取一点有用的信息。
“你是第一个进到我家的陌生人，如果不是你……”季刚自嘲的笑了，“我真是有眼无珠，还以为你是乔妆的朋友。可是有哪个朋友会把朋友关在车里，还拿着巴雷特M82A1狩猎她的另一个朋友？！”
“你刚才说过，只要我们保证不伤害乔妆，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小四自认为掌握了主动权。
“有要求尽管提。”季刚直视着小四。
“很简单，”小四向楼梯口瞥了一眼，“送我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小四的眼光离开季刚看向楼梯口的一瞬间，季刚突然发难，双手紧锁住小四拿着碎酒瓶的右手向外拼力一掰，之后反向朝后一拧，顺势将他扑倒在地。
小四的脸颊贴到地面的瞬间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季刚根本就不是来示弱的，一开始他只是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和下面的局势，才会出言试探并假意顺服自己，让自己觉得掌控了局面，才会一时大意，让他有机会实现这致命的一击……得手之后，他才有筹码去跟对手谈判或交换！
“这样也没有用，”小四泄了气，他根本不是季刚的对手，“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
“你撒谎！”季刚恶狠狠的声音显示出他的怒不可遏，“现在就告诉我，乔妆究竟在哪儿？！”
“我不知道！”小四也急了，“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内讧，不如赶紧想办法找到大夫。除了我，只有他接触过乔妆，他也有机会接触江湖上的人。咱们必须抓紧时间，不然线索断了，你我都得后悔一辈子！”
“如果乔妆有事，我保证你们所有人都会后悔一辈子！”季刚将小四从地上拖起来，顺手卸下了他手里的碎酒瓶，隔空丢进垃圾桶里，随着传来的“嘭”的一声碎响，季刚面无表情的威胁道：“你们一个个都会像它一样，我保证！”
“不用你亲自动手，”小四脸上沾满了土，他啐了一口唾沫，“如果她有事，我自然会给齐沁一个交代！”
“可是我并不相信你……”季刚摇了摇头，将小四押到吧台前方，俯身从吧台下面抽屉里拿出一根塑料卡扣，“左手抬到背后，慢一点。”
小四此时除了惟命是从别无他法，季刚将塑料卡扣套在他的双手拇指上，抽紧，直到他两手拇指根部一截都被压至苍白，“顺利的话，在你的大拇指坏死之前，我能赶回来救你，狙击手！”
“我能帮你！”小四喊道：“我知道大夫的住址，我手里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