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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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水-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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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杨胤猛然从暗处冲了出来,喊了一声。

阿芳听到喊声,抬头见是杨胤,身子一颤,手一松,抱在怀里的一捆干草,撒了一地。她迟疑了一下,转身便要离开。杨胤赶紧拦住,一直把她逼到墙角。

那匹神骏的白马,摇摆着脑袋,一阵骚动。

“阿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跑马场?”杨胤有很多问题,恨不得一下子问个明白。

阿芳沉默,抬起脸,和杨胤四目相向。

杨胤见她一身帆布搭腰衣裤,一根头巾,一双马靴,以及那一股坚毅威武的神态。和以前的那个阿芳相比,真的是判若两人了。

“阿芳,自从那天让你帮忙以后,我很担心你的安全,也很后悔让你参与那次战斗。我曾经去过你家,也发现了你放在炉子里的面饼。只是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才明白,原来你是在告诉我,你去了长兴马场,对不对?”杨胤兴奋地说。

阿芳闻听此言,忽然一阵黯然。别过头,拿起一把扫帚,自顾自打扫起来。

杨胤见状,不禁疑惑。阿芳的性子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阿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杨胤着急地喊了一声。

这时,身边有几个人经过。两人暂时停止说话,一时沉默。等他们走远以后,杨胤上前,一把抢过扫帚,挥手就把它扔得老远,“阿芳,你倒是说话啊……”

阿芳顿了一顿,抬头凝视着杨胤。忽然眼圈一红,轻声叫了一声:“杨胤……”

杨胤一看,登感一阵紧张。他拉着阿芳的手,掂了几掂,急切地问:“阿芳,先别哭。你告诉我,那天我们分手以后,都发生什么事情……”

阿芳把身体靠在栅栏上。那匹神骏的白马低下脖子,用鼻子触碰着她的头发。阿芳伸手抚摩着白马的鬃毛,想了一想,慢慢道来。

“那天和你在街上分手后,我就带着儿子躲进家里。不久,街道上枪声就跟着响起。那时,我真的非常担心你,但却没有一点办法。随后,枪声消失,我想出门去看看,但又担心儿子的安全,于是就没有出去。

“中午的时候,我见外面已经平息,而且大家都已经走出家门,于是也带着儿子出去看了看。我沿着黄山路走了一段,并没有发现你的影子,于是也就准备回家了。这时,忽然一个邻居碰到我,说刚才有几个军警模样的人来过你家,问我打听你的去向。我没有说,他们就走开了。我一听,知道情况不妙,于是赶紧躲在家门口附近,观察了好久。然后迅速进了躺家门,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带上钱,打了几个包裹,拉着儿子就直接去找阿林。我们三人会合以后,直接去了火车站,送他们父子回了南京。我自己乘船到了长兴岛,找我的父亲,商量对策……”阿芳说到这里,俯身给白马添了一把干草,继续道:“我在离开家的时候,想到你肯定会回来找我,于是就想给你留个口信。但又害怕同时会被特务发觉。想来想去,就想到了用面饼做了一个马的模样,然后再划上长兴两个字。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发现这个面饼,见了面饼以后,又会不会领会我的意思,反正当时匆忙,我也只能做那么多了……”

杨胤听罢,暗暗叫险。阿芳果然已经被特务盯上了。如果她这一次落入特务手里,那自己肯定会自责一辈子。

“阿芳,那毛巾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啊?”杨胤想起了那条血毛巾,担心地问。

对面的阿芳听罢,迟疑了一下,伸出左胳膊,右手忽地捋起衣袖。登时,杨胤看到,阿芳的左臂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

“阿芳,这……”杨胤震惊,拾起她的胳膊,连忙追问。

“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急急忙忙的。下楼梯时滑了一下。木楼梯上可能有一根露头的铁钉,一下子就拉开了一道口子。我找了条毛巾摁了一会,之后又换了一条扎紧。还好没有感染……”阿芳说着,低头触碰了一下伤痕,匆匆放下袖口。

杨胤同时想起了,很久之前阿芳好像说起过,她父亲在长兴岛上有一个马场,已经经营几十年了。而自己竟然没有把这个信息和长兴二字联系起来。

“那,你现在又怎么会到跑马场里来呢?”杨胤抬起头,望了望她一身男装,暗自猜测。

杨胤问话的时候,阿芳已经从里面搬出一条长凳。两人靠着墙壁,并肩坐了下来。听到杨胤这么一问,阿芳登时一脸的担忧。

“阿芳,怎么啦?”杨胤见状,便再次担心她了。

“杨胤……”阿芳一阵哽咽,“小宝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生的是什么病啊,他之前不一直好好的么?”杨胤一听是她儿子生病了,也是一阵紧张。

“那天上火车以后,可能衣服穿得少了,回家以后就开始发烧。阿林送他去医院以后,医生说小宝得的是很凶猛的一种肺炎。需要住院治疗……”

听说是肺炎,杨胤也有点着急。这种病,说轻了去,也就是咳嗽几声,但说重了去,可也是会要人命的。

“医生说治疗要一大笔钱,但我们哪有那么多的钱呢。正好,父亲的养马场里来了一个客户,他一直在上海跑马场里赌马。但运气不好,手头的马也次。这一次,他除了买走一些马以外,还相中了马场里最好的大白马白龙。但我们告诉他,白龙是马场里精心筛选出来的种马,不可能出卖。最后,他提出,租用白龙,让他赛一场,赢了以后,他愿意分一半奖金……

“他说的那一半奖金,实在是不少了。而且也够小宝看病的钱了。于是我和父亲及几个朋友商量后,答应了他。但要求由我来当骑手。你知道,我小时候,就一直跟着父亲在马场长大,马背上的功夫,不会输给一般的马师。同时这样做,也可以防止对方赖账,还有白龙的安全。

“没有想到,一到上海码头,马群忽然受惊,狂奔起来。多亏遇见你帮忙……对了,你怎么也在码头?真是巧了。”

杨胤听阿芳打听自己在码头的原因,赶紧掩饰了几句,只说是送一个朋友上船。但心里面,却也开始为小宝担心了。

“阿芳,赛马有危险,你别轻易去冒这个险。你缺钱的话,我们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么……”杨胤劝她。

“没事,你放心。不就是骑马跑两圈么。”阿芳说着,朝着杨胤勉强一笑,“杨胤,你后来没有什么事吧。大家都安全转移了吗?”

杨胤知道她指的事那次警卫任务。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便没有告诉她发生的一切。只是说一切都好。

阿芳望了望他,也没有再问什么。起身再次走近白龙,伸出手安抚了她几下。白龙晃悠着打脖子,俯下来惬意地接受她的抚摸。

“阿芳,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5‘“白龙参加明天上午的一场决赛。只赛一场,结束后就可以拿着钱回家了。”阿芳说到最后,冲着杨胤笑笑。

‘1‘这时,从外面又进来一人一马。一个年轻人拉着一匹大黑马走近阿芳,冲着阿芳叫了声姐。阿芳上前接过黑马,和他聊了几句,年轻人便转身走了。

‘7‘“这是我堂弟,叫志强。和我一起来的。这匹马叫大黑,你早上骑过,还记得吧。它是我的备用马,也是一匹神驹呢。”阿芳说着,转身栓好大黑。大黑浑身湿漉漉的,一定是刚刚被志强梳洗过。

‘z‘“嗯,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就陪你一起比赛吧。有什么事,也好帮你搭把手。”杨胤想了想,望着阿芳,朗声叫道。

‘小‘阿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高兴。杨胤说干就干,脱下风衣,摘下帽子。捋起袖子就帮她收拾起来。

‘说‘下午,两人又到赛道上溜了遛马,熟悉一下赛道。晚上就和志强三人挤在一间小屋里。杨胤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今天一倒下去,没有几分钟便鼾声均匀。

‘网‘第二天,阿芳三人早早便起来了。而那个租用白龙的唐老板也急急赶到起点,查看阿芳的准备工作。杨胤看见这个唐老板,肚大如佛,光头油亮,眼光里透着一股赌徒的嗜血。不禁有点厌恶。

“阿芳,加油啊,跑赢了我们都发财……”唐老板挥舞着粗壮的胳膊,嘶哑地冲着阿芳叫喊。

这个时候,阿芳和志强正一人一骑,走在赛道上做最后的热身,根本就听不见他的嚎叫。

杨胤等候在起点处,看着所有参赛的马匹、骑师和后勤人员忙忙碌碌地混迹一处,喧闹而混乱。所有人的脸上都透着一股大战前夕的紧张和凝重。

片刻,所有热身的马匹都回来接受称重和例行检查。阿芳今天还是那身帆布搭腰衣裤。只不过换了一条红色的头巾。远远望去,雪白的马背上,犹如跳动着一团热烈的火焰。

检查完毕,二十多匹赛马被牵到起点,一字排开。志强帮着阿芳最后检查了一遍马鞍笼头。杨胤则站在他们的身后,牵着大黑,帮他们看管着东西。一抬头,跑马场四周看台上面,人头攒动,座无虚席。比赛还没有开始,赛场上早就喊声如雷,连空气中都透着一股狂热和期待。

这个时候,杨胤忽然看见有两个人挤进阿芳身边的一匹乌青马旁边,神色异常,鬼鬼祟祟。他不禁一阵警惕,放下大黑,快步走到他们的身后,仔细观察。

只见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那个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窄长的东西,捏在手心,随后又环顾了几眼。杨胤赶紧别过头去,不让他们察觉自己。而那个人见无人注意,再次拿起了那个东西,靠近乌青马。这一次,杨胤看得真切。这人手里拿的,是一个注射用的针筒。他登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在赛马当中,各类的作弊行为,举不胜举。赛事方面也防不胜防。其中就有一种作弊的方法,那就是给马匹注射兴奋剂。虽然赛事明令禁止兴奋剂,但是苦于检测手段落后,一直也是抓不到什么证据。但是,也不排除个别有势力有后台的参赛方,买通内部工作人员,使其视而不见,纵容作弊的情况发生。

眼下,这个人已经靠近乌青马。正当他抬起手准备动手时,胳膊忽然一阵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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