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韶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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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韶殇-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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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又起新宠。

    新进宫的谢采女跟在几位娘娘身后赏花游园,不知何时身边竟彩蝶飘飘,那些蝴蝶也不知怎的,赶走了又飞回来,围绕着谢采女就是不走。一连三日,都是如此。奇闻传至舒政耳中,他便好奇去兰石苑看看,却不想果真有其事。

    那缤纷的蝴蝶缠着谢采女上下翩飞,久久不离去,微风吹过,三两花瓣自上飘下,落在她的脚边,一如谪仙临世。

    当晚,谢采女便留宿在桂宫,第二日,迁升婕妤,赐号蝶,居临华殿。只一个晚上便从最末等的采女到正三品婕妤,她可谓一步登天,风光无限。一时间,无论是宫里还是民间到处都是她的传闻,甚至有人言说她乃天女下凡,尤其是出生之日红霞满天,鸾凤飞翔。

    她那平凡的一生,经过辗转流传,被说得神乎其神,甚至有诗云:

    彼有素女若兰桃,蝶飞蝶翩止临华。

    第一楼是长安最大的一处酒楼,不仅名声大,名字起得也霸气,直接叫做第一楼,好记得很。第一楼除了酒菜吸引人,还有就是说书人。

    去了第一楼,不点酒菜光听说书也可以,因此那里每天人山人海。

    二楼的一处包房内,紧闭着门,只在侧面开了一扇窗户,此时说书人正铿锵有力地传播着有关谢婕妤的种种传奇。

    “那谢婕妤,本名谢慎昔,乃汉中人士,家住汉水边上,父亲谢仲言,母亲李氏。谢家世代打渔种地为生,默默无名,到了谢婕妤的爷爷那一带,谢老汉省吃俭用供了孩子去读书,嘿!那谢仲言虽不是块读书的料,却真真好运连连,那年长江洪水,他刚巧救起了太守大人。太守大人见谢娘娘生的聪慧,便好奇问了孩子的出生日子,却不想得知谢娘娘出生前一日,谢夫人梦见有一对凤凰衔一红一白两块袖襟而来,梦刚醒,便要生了。那时啊,天刚刚亮……突然就彩霞满天,百鸟争鸣……”

    说书人还在慷慨激昂着,底下安静一片,然这一切,听在厢房内的人耳里却只是一个无聊的故事。

    “呀呀!这谢婕妤的身世真是神奇,鸾凤和鸣?彩霞满天?接下来是不是要成为皇后了?”

    男子低头啜饮一口酒,晃头猜测。

    “一红一白两块袖襟?公主,你说这是什么意思?”他抬头看向对面一身男装的另外一个人,笑着说道。

    晚雩面无表情地横了他一眼,道:“明知故问。”

    红色袖襟,代表郑袖红,白色袖襟,代表白烟,一个虚无的梦,成了谢慎昔平步青云的有力凭恃。

    谢慎昔,将会是她对付舒瑾最锋利的刀刃。

    宫内云海翻腾,公主府也不平静。最近一些日子,周灼儿仗着项陵对自己的纵容,渐渐开始嚣张起来,虽然表面上依旧对晚雩恭顺谦卑,然话语间,眼神里总是透着丝丝挑衅。

    终有一日,一场假怀孕风波横扫了公主府,令晚雩气得离开了公主府。

    那日小筑突然传出她怀有身孕的消息,言称已有二月。震惊过后,晚雩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带上许多上好的补药去探望。她扮演着一个贤惠的妻子,所以此刻不能在人前流露出任何一丝不满。她做到了,她对周灼儿嘘寒问暖,言辞关切,又多派了好几个丫头去伺候。却不想这一切都是周灼儿在作假,她只当项陵真的和她有了孩子,暗自心伤之际,却又不得不在人前强颜欢笑。而那厢,周灼儿恳请项陵与她云雨留后路不成,怕到时候装不下去,竟铤而走险,做了一出戏,假指晚雩送去的药材有毒,作出孩子没有的假象。

    项陵恼怒不已,却也不想太过绝情,毕竟二人之间牵绊着太多太多,除了兄妹之情,更有愧疚,因此,他只用再也不踏足小筑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而纸终究包不住火,东窗事发之后,周灼儿死鸭子嘴硬,硬是不肯承认,直到贴身侍候她的一个小丫头作证,才开始惧怕。晚雩被结结实实气到,眼前一黑就差点昏过去,玉衡让人撵走了周灼儿,这才让她稍稍顺了心,人也清醒不少。

    她不愿再呆在这里,便借口自己身体不适不许任何人打扰,留下了玉衡,带着几个丫鬟仆从上了去桃花岭的马车。

    她走得匆忙,没有多做一刻停留,所以等项陵晚上回来的时候,主卧已经人去楼空了。

    “胡闹!”他板起一张脸,“堂堂公主,说离开长安就离开,她就不怕被人笑话?”说着就要去追,玉衡及时拦住。

    “驸马,公主为何生气您是最清楚的,公主此刻只是去桃花岭散散心,时间一长就好了。您去了,反而会火上浇油。”

    一番话让项陵噎住,他瞪着玉衡,竟无话可驳。

    这一夜,周灼儿自然也没有好过,是项陵对她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就连下人也对她爱答不理的。

    这时候她才发现,晚雩对她而言,不是情敌,而是衣食父母。

    可是后悔,已经迟了。

    
 


九韶殇 似曾相识燕归来(逐爱篇) 第五十四章 一年之约(6)
章节字数:3000 更新时间:11…05…06 07:37
    风月天就在弘农城,介于河南郡和长安之间,快的话一两日就可到。但晚雩并不急着去,一路游山玩水,遇到风景好的地方,也不坐马车,干脆就穿上男装,手执一柄折扇,带着丫鬟侍卫徒步行走,沿途欣赏大好江川,累是累点,可是心情舒爽了不少。

    这一次离开长安,名目上是被周灼儿气到,实际上却是拿她的事做幌子,去了风月天。有些事,只有面谈才能说清楚。

    许是他们一行衣着太过招摇,在路过一座山清水秀的山头时,竟遇上了山贼。

    一伙山贼一看便知不是善于之辈,他们武功高强,知道晚雩身边的男子身手不会低,便用人海战术,叫上了一大堆同伴,团团围住了晚雩等人。

    “留下钱财和女人!否则,爷叫你们血溅当场!!”为首的髯须男子挥舞着大刀,手臂上的肌肉一突一突,仗着满口黄牙喝道。身后的土匪们嗷嗷地起着哄,目光在两个小丫头上流连,贪婪地几乎要流出口水来。

    侍卫个个抽出刀来,将晚雩和两个丫鬟围在中央。

    “你们是哪个寨子的?”晚雩并未露出多少慌张,直直问道。

    土匪头子哈哈大笑。

    “这里是落马山,你说爷爷是哪个寨子的?!”他回头对自家兄弟道,“看看这小家伙,瘦的没几两肉,看来是想跟着咱们好好伺候咱们呢!啊哈哈哈!”

    土匪们一窝全笑了,直到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才渐渐止住笑声。

    “看他的身材,该不是个女的吧!?”

    登时几十双眼睛扫了过来,晚雩蹙起的眉头拧得不能再拧,她面有怒色,恨不得立刻缝住他们的嘴,然她也知道此刻敌强我弱,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这里离长安那么近,竟然就出现了土匪,难道京兆尹吃的是干饭不成!

    还没等晚雩想出办法,土匪头子举起刀就挥了过来,一边大声吼道:“管他是男是女,抢了再说!到时候抓住了扒下裤子验明正身哈哈哈哈!”

    土匪们一个个充圆了眼睛兴奋不已地冲过来,因他们处在坡高处,一窝蜂似的冲下来时看上去颇有气势,几个侍卫有些胆儿小,未战先怯,差点就握不住刀。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先不说人数,但就士气就比土匪们矮了一截,虽然侍卫中不乏武功高强之辈,可是没了勇气,力量就被削弱一半,更枉论对方人数众多。

    一时间,兵器交接的尖锐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在半山腰处,没多久,侍卫们便死伤过半,两个小丫头在慌乱中自顾逃命早已不知所踪。死的都是胆怯的侍卫,剩下的则极有默契地分成两股。两个护住晚雩往山下逃去,其余的拼死拦住土匪。

    趁着土匪被拦住,晚雩和两个护卫拼命往山下逃去,可是没跑多远就发现后面有土匪追来,他们好像很兴奋这种追逐游戏,倒也不急着追上,而是在后面挥舞着刀大吼大叫,成心想看晚雩他们屁滚尿流的样子。

    土匪越聚越多,显然那些侍卫已经拦不住他们了,保护她的两个护卫自发冲出去一人,拖延土匪,然那毕竟只是杯水车薪。

    晚雩和剩下的最后一个侍卫一路狂奔,眼看到了山脚,还来不及高兴,就见大路中央笔直立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一身黑衣,额头上缠了一条同样颜色的黑巾,他一手负在背后,另一手握着一柄长剑,长剑在阳光下闪闪发着光,明明是春日,然只看他一眼便感觉有死亡的气息扑鼻而来。

    他微低着头,额前发遮住半张脸,看不清上面是什么表情。

    晚雩心中咯噔一声,心道这回该不是要命丧这该死的落马坡了吧。后有饿狼前有虎,横竖都免不了一死!不如就这么冲过去,对付一个人,总比对付一帮子人好吧……

    然他们跑到了他面前,也不见他举剑,晚雩心中一松,看来他不是土匪了,这么想着,她便放心跑到了他身后。

    土匪哪里会把这么一个瘦不拉几几乎还没长大的小孩子放在眼里,直接忽略掉他,整个人纵身一跃就冲晚雩身边的侍卫砍过去。

    一切都只在一瞬间发生,土匪举刀的手还放在半空中,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随后那只手便接着刚才的动作,朝着晚雩飞去,只是飞不到一般便自由下落。土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脱离身体,随后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剧痛横扫了整个身体,他嗷地一声尖叫,倒在地上打滚,眼前又是一道白光闪过,嗷嗷叫声戛然而止,他的头和他的手一样,离开了他的身体……

    沉寂,一时间山坡上只有风声呼呼,还有血流出来的汨汨声……

    晚雩捂住口,差点就要吐。

    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双生冷无情的眸子,盯住了土匪头子。

    土匪头子握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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