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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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雄-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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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何刻,住温才可成为真正的住温?

    叱□杨柳?

    想不到多年之后,住帅竟又接到霸天的挑战书,把他早已沉寂、甘于安分教子之心再度唤醒,把他振兴住家的**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今日,正是霸天相约决战期,不过住温还是要如往常般在江边量水。

    他在一条粗长麻绳上,每隔数尺便缚上一些细小石块,作为沉至江中的坠力及量度之用,而麻绳未端,则缚在江边一块巨石上。

    住温小心奕奕的把麻绳从水中拉出,发现绳子被沾湿的部分居然较昨日长了许多,由此推知水位又升高了不少,不禁自言自语道∶“嗯,水位又升高了,爹知道了定很高兴。”

    自住温六岁开始,住帅便着他每日量此江水三次,从未间断。

    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

    其实是为了…

    就在此时,一块小石子倏地仍到住温后脑上,住温骤觉一痛,猛然回首,只见三五个年约十至十二的村童正向他投掷石子,一边还道∶“嘻嘻,那个自称什么南苗剑‘狗’儿子的家伙又在量水了。”

    对方辱及老父,住温一边闪避掷来的石子,一边嚷道∶“你们…胡说些什么?”

    其中一个村童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讪笑∶“啦啦!,大佛脚下有一奇,傻头小子把水量,早量,午量,晚量,可是自己却没有娘!哈哈…”

    这班村童其实已不止一次向住温出言嘲笑,住温今日忍无可忍,怒道∶“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父子俩从没冒犯你们,你们却三番四次欺我。今日我可不再客气了!”

    言毕立把插在腰间的小竹棒拔出,那班村童早知他出于此带的武学世家,此刻见其拔棒,心知不妙,喧哗叫嚷∶“哇!没娘的狗杂种发怒了,快走啊!”

    走?嘿,住温纵使不介意他们笑他没娘,却最恨他们唤住帅为南苗剑狗,如此辱骂住家,他绝不能放过,他勃然道∶“哪里走!”

    说着将手中小棒掷出,小棒竟蕴含内劲,倏忽间已把最后的村童绊倒,其余村童刚欲把其扶起,住温旋即纵身而至,“□□□”的在数名村童的胸腹轰了数拳,出手极快。

    村童们瞧这小子年纪虽较自己为幼,惟身手矫健无伦,心知绝对不敌,中拳后齐齐忍着痛发足狂奔,鼠窜而去。

    住温并没穷追猛进,适才数拳已把他心头鸟气去掉,正要步回江边收拾绳子,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连忙走进江边一看,原来一艘小舟因不敌湍急江流,被急流逼得猛然撞向江边,登时给撞个稀烂!

    然而就在舟碎刹那,两条人影闪电自舟中拔地而起,借势一跃,便到江边之上。

    只见此二人一长一幼,长的背挂大刀,双目精光暴射,使人一看即不寒而栗。

    那幼的无论眉目神情却异常柔和,且似带着七分无奈,和那长的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住温虽长居乐山,从未见过任何江湖人物,但从这二人的气度看来,也知他俩来自江湖,而且倘若猜得不错,那长的必是今日找其父住帅决战的━━霸天。

    不错,住温猜得不错。

    来者正是━━

    霸天父子!

    可是他又哪会猜透,因为这对来自江湖的父子,他从今以后,便要━━沦落江湖!

    住温连忙走近,抬头抑视高大的霸天,只觉他恍似一个睥睨世间一切苍生的魔神,不由问道∶“敢问前辈是否是北饮杨前辈?”

    霸天“嗯”的沉应一声,站在其后的杨行密却一直脸露忧色。

    住温心想∶“啊,这长头发哥儿定是其子杨行密了?怎么愁眉苦脸,活像送殓似的?”

    住温虽知今日其父与霸天约战之期,但小孩子又怎会想到,所谓绝世高手间的比武,岂是分出胜负如此简单?实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决!

    杨行密多年来走遍江湖,十一岁的他已有一种倦的感觉,他太清楚此战对住、杨两家造成的伤害。住温却不知此战后果甚虞,且还引以为豪,私下更升起顽强念头∶“嗯,敢找我爹决战?好!就先教你见识本少爷的厉害!”

    一边心想,一边对霸天道∶“前辈,晚辈住温,家父南苗剑首命我在此恭候多时,前辈请随晚辈一起走,那边有条捷径!”

    说着身随声起,几个起落,便沿着乐山大佛足下,借助山壁嶙峋突起处一直翻上大佛膝上,身手颇为不俗。

    住家庄就在大佛顶上后方,本可以沿山路而上,住温却直上佛膝,其实是一般习武者的通病,想炫耀他学自他爹的住家身法,也想瞧瞧霸天有多大本事。

    岂料霸天不动则已,身形一动即如飞箭,完全无须倚仗山壁嶙峋之助,直接疾射向大佛膝上,住温一瞄之下为之一怔,心忖∶“哇!好俊的轻功!”

    但最令住温惊讶的反是霸天之子杨行密,就在霸天身形拔起之际,杨行密亦随之而起,兼且身快如杨,随后而上,竟与其父同时跃抵佛膝之上。

    这佛膝距佛足少说也有十多丈,住温先是给霸天的轻功吓了一惊,再给杨行密的身法吓了呆,整个人站在佛膝边沿,目瞪口呆,呆了半晌方才懂得说话,抱着后脑笑道∶“哈哈…

    前辈轻功高绝,令人心悦诚服啊!“

    这句话倒是真心话,不过住温最心悦诚服的还是杨行密,他斜瞟这个一直沉默的长发哥儿,心想∶“这个杨行密相信比我年长不出数年,轻功却已不比其父逊色。但不打紧,我还有数年才会象他那般年纪,只要本少年勤加苦练,届时定会比他出色…”

    他因自幼肩负复兴住家之责,故处处皆与别人相比,好胜心极为炽盛。

    霸天甫登佛膝之上,顿觉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势从佛顶后方直涌下来,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是剑气,住帅的剑气!

    霸天不由得抬首看着佛顶,暗想∶“好锋锐的剑气!住帅,你整整等了五年,今日我便来偿你心愿。”

    接着卸下背后的战雄刀,将它交给身旁的杨行密,不忘嘱咐∶“行密,你且先留在此,替爹保管战雄刀。”

    老父临阵弃刀不用,杨行密实不知父亲琢磨什么,心中更忧,道∶“爹…”

    霸天淡淡一笑∶“别担心,为父此战必胜,一定会回来与你共度余生!”

    此时住温见二人尽说些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的话,走上前道∶“前辈,我爹就在佛顶后方不远的楼房等候,待晚辈为你引路。”

    正欲举步,孰料霸天道∶“不用了!我已可感到他在哪!”

    言毕身化一道雄猛罡风平地跃起,直冲佛顶而去。

    佛顶之上,如今仅余杨行密与住温两个小孩,杨行密紧紧目送老父逐渐消失的背影,双眉皱得差点便要连成一线,宛如一别将成永诀。

    住温仅得八岁,稚气未除,见杨行密如此忧心耿耿,顽皮念头又再涌起,想∶“他轻功虽佳,却并不代表武功也同样高啊!好!先让我试你一试。”

    一念及此,住温信手捡起地上一根长逾两尺的枯枝,蹑手蹑足,悄悄溜到杨行密身后半丈之内,正要举起枯枝向其背门鞭下,心忖杨行密纵然不济中招,也是背痛而已。

    殊不知还未鞭下,杨行密头不回,身未动,突然道∶“你这招‘白鹭长鸣’本属好招,可惜你下盘虚浮,气息浊而不纯,握剑无力,坎、肩井、曲池三大穴乃重大破绽。”

    住温当场一愕,道∶“哇,你看也没看我一眼,怎么…知道的?”

    杨行密淡淡道∶“听出来的。”

    住温大奇道∶“什么?听…听出来的?这是什么盖世神功?”

    杨行密缓缓回过头来,凝眸瞧着住温,温然一笑,道∶“这并不是什么盖世武功,仅是自我三岁起便开始研习的冰心诀,有柳∶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住温瞧见一直忧悒的杨行密此刻居然微笑,自己也不禁地笑起来,道∶“哈!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这可神奇了,既非武功又神妙如此,好莫测高深啊!”

    至此,两个小孩这一笑,距离顿时拉近。

    杨行密很是高兴,因他忽然发觉过去数年自己从未一笑,今日竟尔又再次笑了起来,可能是给住温逗乐了,也可能是因为住温同属小孩,较易沟通吧?

    就在此时,杨行密脸色陡地一变。

    他感到四周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这般感觉是……

    世间万物,总会使人产生不同的感觉。

    譬如雪,给人的感觉是冰冻;火,给人的感觉是灼热,野兽,给人的感觉是凶猛。

    推而及人,婢仆,给人的感觉是下贱;才子,给人的感觉是温文;霸王,给人的感觉是无敌!

    然而无论是何感觉,皆不及此刻弥漫于杨行密四周的那股感觉复杂。

    那是一股很悲哀的感觉。

    这般感觉根本毫无生趣,仿佛不愿再活下去,可是却被逼活下去似的,令人感到非常悲哀、绝望,绝不希望接近这股感觉。

    出奇地,杨行密反被这股悲哀的感觉深深吸引,他连忙收摄心神,迳使“冰心诀”静心感应,终于发现这股感觉的出处。

    是在佛膝之下!

    他迅速走进佛膝边往下一望,赫见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正丫在佛足之上,翘首仰望这座高高在上的乐山大佛。

    那少年一身黑衣如墨,一双横冷的一字眉刚强中隐带忧郁,双目更冷得出奇,就像所有的人和物,全都和他毫不相干。

    他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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