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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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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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的影视剧教育我们,扭头走了的骑士一定会猛然回头,重新站到公主身边……

哦,基本都是一个模式嘛,剪子你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对啊?!

城墙的石阶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姿在暗色中,突然显现,她揉了下眼睛,定睛看去,心抽动了一下。

难道她归纳总结的伪分别模式因为系统周全,感动了老天?!

那熟悉身影三两步跃至她身前,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扶过她耳边长发,贴近她耳廓轻声低喃,“楚楚,方才走得匆忙,还有一事忘了同你说,”

他低语时,呼吸间的热气轻轻扩散开来,让她耳边心中一阵痒痒。

“你落水那日,时间急迫,怕你湿衣受寒,所以……你的衣裳至内而外,皆是我亲手换的,夏晚和洛国关于此倒都有个风俗,不知,你记不记得?”

他说完,冲她笑笑,那笑容若方才天空的闪亮黄光,璀璨耀眼,又若燃火快消逝前的片刻,暧昧不明。他转身而去再不回头,瞬间便从石阶口消失不见。

木楚愤愤用手抹了把微凉的鼻子中快流下的液体,使劲跺了跺脚。

我嘞个去,电视剧都是骗人的!还我的有线电视费和电费,还有眼药水钱!(从句:还你你在那边也收不到啊)

……………………

是夜,洛国皇宫,灯火通明,仿若白昼,夜宴结束后,群臣与帝后一道,在怀远门前赏烛火,一道道火光冲上高空,生生爆响,绚烂之后,归于平静。

因着景帝无意间的一句话,光王李喧身边围绕的人比平日又多了几分,几乎都是家中有及笄待嫁之年的朝臣。

光王一面偶然与周围人寒暄半句,一面似凝神状专注于夜空中的缤纷烛火。都城的天空,真的有些看烦了,几时,才能启程去易斯关呢?

爆竹声声,烛火明明,沉浸在岁末喜庆中的

53、别有幽愁生 。。。

众人,还不知诺斯关此刻亦是夜空如昼,声响震天。

世事,难料。

人心,难测。

……………………

自除夕夜起,木楚就没有合过眼,她自知这样的时刻不能去烦扰坐镇城中的砂落,便回了自己暂住的厢房,在小院子里来回踱步,后又跑去离北侧硕远门最近的路口等候。

初一隅中之时,有几队兵士押送着缴获的粮草陆续回城。一夜奋战,洛军因疑心军粮补给及致命疾病,军心不齐,体力不计,又没料想到夏晚守军会在除夕夜倾城而出,闪电突袭,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木楚之前颇不肯定此番兵行险招,双方兵力的差距从烧火做饭时冒出的炊烟便一目可知。但此役终让木楚明白,沙场之上,决定胜负的因素虽然很多,有四分之一取决于其它条件,但另四分之三,则取决于精神因素(拿破仑语,非楚妞原创)。

那位浓缩皆是精华,被称作奇迹创造者的战争之神,果然字字珠玑啊。

此役虽暂胜,亦在冲散洛军后缴获了大量补给物资,但夏晚军士亦有不少伤亡。望着自硕远门相扶而入的累累伤兵,木楚几次捂住眼睛。

刀箭无情,它从来不会因为卷入其中的人有亲人记挂,有朋友惦念,有恋人守望就曲线飞行。有战争的地方,便有骨与血。

午时,木楚终在一队兵士中看到大鹏小鹏,她越过围栏,急迫地冲了过去。小鹏手臂被布条缠起,那紧紧包起的布条和下方衣袖,已全是暗红色。

小鹏见冲过来的人是木楚,满是黑色尘灰的脸上,露出笑容,随即,却晕了过去。

随军医士在军营中穿行,看过小鹏并换过草药包扎过伤口之后,对守在一旁的大鹏和木楚点点头,“无大碍,晚间便会醒过转来,只是……以后这支手臂活动起来,大抵不会如从前那般灵便。”

木楚看看躺着的小鹏,往日他右手最是灵活,她总想着,以后给小鹏找个师傅,让他学学雕刻,没准儿也能如魏师傅般,鬼斧神工。

如今,活着便是最好……

晚膳时,木楚去看望一息尚存,却神智已失的周将军,与木涂草草吃了口饭,便又坚持要去硕远门等着。

木涂见木楚突然来诺斯关时便已感意外,只以为她放心不下自己。现下见她茶饭不思,彻夜未眠,一心守着城门望眼欲穿,心中不禁想起贺氏曾对他说过的话。

看来,是该找个时候,与砂家长辈坐到一处,好好谈谈两个孩子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烛火的时候,恰好看到今天的新闻,乐从号被海盗攻击,船员们五次击退海盗,其中,便灵活用到了“钛雷”,祝愿受伤的英勇大厨早日康复!!!

关于除夕的黄历,用的是今年滴,嘿嘿,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

54

54、将军百战死 。。。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中小光要去的是易斯关,打错了。只改了那里,看过的童鞋不用重复点之。

易斯关在东(取自east)

诺斯关在北(取自north)

名字很接近,但是挺好记吧,哦呵呵呵呵呵,希望童鞋们不要记混哈。

 

众:记混了打错了那个人,是你自己啊

正月初一这一天,似乎为了映衬新年伊始,漫天晚霞熠熠生辉。

木楚抬眼望去,天空就像踏棋坊中她熬羹汤时烧的炉光,不是极致的红,却满是绵绵的暖色。

她在硕远门旁侯着,直看到漫天红霞由浓渐淡,圆圆夕阳日暮西山,一列列兵士整队而归,却唯独不见那身披银色铠甲的熟悉身影。

身上一暖,一件厚重的宽大外袍披到身上。扭头,木楚看到砂落站在她身侧,对她点点头,笑了起来。他必然也是一夜未睡,也许,是几夜未眠了,眼中带着几丝血色,也因着那个笑容,深陷的眼中加入了几分光彩。

那笑容感染了木楚,亦给了她信心。

砂落如此笑着,必是一切顺利……

两人皆不多言,相伴向硕远门外走去,半刻钟后,便见暮色中,夏晚硕大的暗红色军旗迎风招展,一匹高大的褐色战马引着一队骑兵踏尘而来。

她以往一直嫌马蹄声踢踢——踏踏——答答毫无韵律,此刻,却只觉得那是世间最浑然天成的旋律,随着阵阵马蹄声越来越重,那白色铠甲越来越清晰。

硕远门前灯火通亮,映得诺斯关前大路清晰可见。透过扬起的尘土雪粒望去,木楚渐渐看到马上那人白色铠甲上暗红的血色,左臂上衣袖处长长一道裂痕,以及自武冠中散落而下的几缕长发。

行至硕远门前,砂加翻身下马,扬手将缰绳甩给身后的亲卫,便与砂落行了军礼,表情肃穆地贴近砂落处沉声简略汇报战况。

“一切顺利,如计划进行。”砂加声音中带上一丝沙哑,继续道,“张猛倒有些气节,在我军突袭后,还能迅速组织溃散的亲军进行了反抗,可是洛军军心已动,大势已去,不过是徒劳挣扎。我与之对阵数十回合,虽重创了他……可惜,最后,还是未能生擒他。余下洛军被我们逼退至离桑郡后,向洛国内境退散,我军已在离桑郡布了眼线,截获的大量军需物资悉数运回,后面还余徐卓带两队步兵在最后做扫尾。”

砂落待砂加一口气说完,满是激赏,抬手在砂加肩上拍拍,上阵亲兄弟,他二人已无需更多话语。

砂加陈述完军情后,立时恢复往日模样,跳到一旁,扶着自己被砂落拍过的肩膀夸张叫嚷,“落,手劲真大,疼死了,我不在你偷吃了多少东西,如此有气力?”

他正好跳至木楚身前,笑着问她,“你是不是给落开了小灶?”

他侧脸有黑灰,还有一条血渍,身上更是可怖,一片暗红色触目惊心。见木楚只盯着他衣上血渍,一言不发,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楚楚,看到血傻了吗?你胆子哪里那般小的,你杀鸡杀鱼的时候难道没见过?”

别的姑娘大

54、将军百战死 。。。

抵见到血或尖叫一声,或低咛一句,转而惊吓不语或者眩晕倒地,可作为一个执着的厨娘,他可见多了她下刀的模样。

木楚拉过他手臂,仔细查看,见只划开了几层衣衫并未伤到内里手臂,便又去掀砂加铠甲,下摆那么一大片暗红色,到底伤的是哪里?有没有包扎,有没有上药,伤口到底有多深,会不会感染?

“喂,喂,那个,不是我的血。”见木楚的动作越来越不矜持,越来越快,已掀开了他铠甲下的战衣,又要撕里衣,砂加脸色红了一下,心中却是暖的,终于不再玩笑。

木楚现下哪里顾得上什么繁文缛节,规矩礼仪,脑海中只闪过柴可夫斯基因为喝过受污染的自来水便挂了,战场上数不清的兵士死于青霉素发明前伤口感染,败血症……

时间最是宝贵,早发现,早治疗,“仁医”里南方仁怎么提炼青霉素来着?(“仁医”,日本穿越电视剧)

沿着带有缝隙的侧口,木楚咬牙一使力。

嘶——啦,本意已饱受摧残的布帛应声而裂,木楚毫不迟疑探手查看砂加腿部。

砂落目瞪口呆,砂加钉立不动,面如熟蟹。

木楚快速探查了两遍,哎,当真没有伤口啊?

“都,都说了那不是我血。”头顶砂加的声音传来。

木楚腾地站起,退后一步,方才一心扑在砂加伤势上,全然忘了其他规矩。

大庭广众的夜幕之下,野蛮撕开男子的衣裳,在其腿间上下探索,好像……真的有点儿不矜持,有那么点儿“猥琐”了……

尽管她的出发点,比白雪还白。

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她左右看看,骑兵在砂加陈述战情时已入了硕远门。不错;

远处城防下有一组兵士在巡游,他们背向这里,似乎,可能,也许,没人张望回头。很不错;

后面城墙下因为特殊时期,未设站岗的兵士,只在外围设了城防。相当不错;

最后,她转身看向城墙之上——五个……七个……九个……你们为什么不去吃晚膳?!你们是不是近视眼?你们……

算了,也就一转眼的事儿,何必那么想不开,谁认识谁啊?

没准儿,从城楼上的角度看下来,以为我是在系鞋带呢……(你现在脚上有那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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