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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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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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缠绕的棉布,衣领间的血迹,心中又是一惊。

……………………

“李唯,洛国饭菜就那么难吃?连你都要跑到这儿来蹭饭?难怪养不出什么精锐之师,只能行一些偷鸡摸狗,行刺暗杀的手法。”砂加开口暗讽,嘴角尽是嗤笑,眼底却是警惕。

剪子自软躺椅间慢慢站起,听闻砂加几句话,不知怎地眉头蹙了下,仿若想到什么,却仍理理身上破布条子(楚妞:都是破布条子了,还理个鬼理,就你立整儿)道:“听闻诺斯关形势恰如寒冬,砂加你还离营奔来定水城食坊,你我二人,彼此彼此。”

此话恰中木楚心中疑惑,她自砂加身后附耳轻问:“砂加,你怎么来了?周将军和我爹爹,还有砂落他们如何?”

砂加身形未动,护好身后几人,双目只凝视李唯一举一动,头也未侧一下,中气十足道:“周将军无恙,城防一切安好。我听定水侯提到李简之,探查后,邻水村及相邻村镇,却并无一个叫李简之的人,如此蹊跷,我便赶了过来……”

他眉梢舒展,一如往昔,没有如临大敌的忐忑,却带上一贯的笑意,“不曾想,在这里便真遇到故人。李唯,当日我听闻你来边境,可着实在诺斯关等候你良久啊。”

“承蒙你看得起,改日,你我在沙场再继续恒江一战。”

身处敌国,被六人环恃,剪子亦淡定如常,继续理破布条子。心中暗叹,楚楚刀工不错啊,切得片片布条如柳絮缠结,理了半天也理不顺。

“何须再等呢?”砂加开始挽袖子,踢了踢腿。

沈悦快步过来将四个女子向后护了护,随即在木楚身后小声问道:“掌柜的,听砂加所言,是否应该马上去报官?”

报官?报官有一吊钱用处啊?哪里来得及。

无数港剧美剧日韩剧用森森血泪与个人英雄主义告诉我们,所有的警察与官兵,都是马后炮。等他们赶过来,自由搏击赛不仅闭了幕,没准儿都开始烟火表演了呢。

看两人摩拳

49、院静小庭空 。。。

擦掌,跃跃欲试,一个满身风尘,微凹双眼透着不眠奔袭的疲惫,一个冬日夏装肩部伤口触目惊心,木楚紧紧握住宽大袖口下犹带着血迹的手,指间深深陷入手掌之中。

砂加从天而降,及时解了她的处境,只是,串联起之前李矛,赵甲与剪子口中的种种隐晦说辞……

如若这又是剪子的一个棋局,以洛国皇族之身,兵至险境,几乎中箭而亡,又跑来定水城做店小二,他下的赌注未免太大;

如若几人不全是虚言,如若,他的话不是虚言,那现下这两人对峙,又平白便宜了哪个?

“住手!”

两人掌风渐起间,木楚脆声喊道。

“我这屋里全是我精心收罗来的心爱之物,碰到了你们有金山银山也统统赔不起。”

东西嘛,不在乎原来的价值,有爱则贵才能体现出使用价值。

砂加剪子二人同时收了拳脚,看她一眼,默默向院外走去。

“院子里每块棋子都是我辛苦开店才换来铺院子的,每个长椅都是我去集市左挑右选的,每棵树都是我日日浇水伺弄的……”

砂加剪子二人同时扬头看了看屋顶。

木楚的声音立刻从身后传来:“这座宅子屋顶皆是用的上好青瓦,市值每块五十吊钱。”

砂加剪子同时收住欲跨出高高门槛的脚,回头望向木楚,两人眼中俱写着:你到底有多抠门。

她也不理两人眼中神色,对身侧沈霞快速说着:“沈家姐姐,听闻你以前说过你家隔壁的小满在倚云阁跑堂,是不是?”

沈霞不知木楚为何突然有此一问,迷惑中仍是点了点头。

“那麻烦你立刻去倚云阁一趟,得个空问问小满,他们店中高厦师傅近日可有时间,求小满在中间引个线,我想请高师傅吃饭。”

她自近旁钱盒中取出一块白银,放在沈霞手中,继续道,“能知道高师傅这月近况,自是更好,烦请你斟酌着问了。”沈霞一向沉稳细致,交给她办,木楚放心。

沈霞收好钱银,虽不解木楚用意,为何到了这般时刻还惦记去倚云阁挖墙角,但仍仔细在心中记下木楚交代的话,快步而去。

“谭清,你去后厨看看,还有什么配菜,给砂加下碗热面。”依砂加性子,必是一路奔驰,连热饭都不曾吃一口吧。

接着木楚又转向谭澈继续布置,“澈儿,你去后间库房找身儿衣裳,给剪子拿过来。”

木楚此言一出,刷刷几道目光直直射向剪子。

余下几人并未参加过剪子的面试,只跟着木楚一起叫剪子,所以皆不知李简之这个名字。方才听了砂加一席话,半知并解,迷惑怀疑,如今如此明了,便是谭家姐妹也不再闪避,直接望向剪子,

49、院静小庭空 。。。

似要将他面皮儿和身上仅剩的破布条子也看穿。

剪子也不闪避,朝沈悦,谭家姐妹三人略点点头,仿若熟人儿见面打招呼,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儿。

“剪子,你,你……”沈悦声音有些发颤。

他一直视剪子为领他入踏棋坊的恩人,一起切猪草的兄弟,晚上一同望月守院打更的战友,一时“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木楚对沈悦道:“沈悦,你穿好外袍,在院门那儿守着,若有什么动静,我自会唤你,你听到动静便立刻来帮忙,或者,去保官。”

她眼望剪子,重重说了后三个字。

“你们还楞着做什么,快去啊,不然通通扣光月钱和年前的分红!”

见三人呆愣,木楚拿出奸商的气势,压得三个犹自想不通的人各奔所托。

屋内霎时宽敞了许多。

小庭内,几片沉雪顺着风自那株最高的夏树上飘落,缓缓落入院中棋子状的铺石上。

明日,又将有一场新的风雪。

50

50、含意俱未申 。。。

安静下来的暖室中,砂加用脚勾过一个木椅,坐到近门处。

此处一步达门,两步达窗,位置甚好。守诺斯关守久了,到了哪里不自觉间都是防守之姿。

剪子坐到靠近内侧曾被木楚压倒的厚软躺椅上,略侧侧身,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身姿放松,四肢舒展,还从躺椅前的木桌小碟中夹出一个青枣,继续吃起来。全然用肢体语言表达着——此椅很舒适,今晚儿我不逃——之意。

晕,好地方都让你们俩只占了!让我这个主人情何以堪。木楚四处打量,也想寻个地方坐坐。

砂加用手拍拍肚子,嬉笑道:“吃点儿热面再打,也是好的,还是楚楚你了解我……”话未说完,忽地砂加面色一紧,拉过身侧楚楚,抚过她衣领道,“楚楚,你颈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方才他注意力皆在关注剪子一举一动,全然没有看到灯火幽暗处,木楚左侧背向他一面项颈上的白布。

“皮外伤,没事儿。”木楚想到李矛,仍有些恍惚,那个柔弱得连去青城山脚底都会起泡的女子,带着什么样决绝的心情万里迢迢到这异地。

砂加侧目冷冷看向坐在长椅上的剪子,“是不是他伤的你?”

躺椅上的人姿势不变,目光却从咸腌青枣转到砂加拉着木楚的手上。那紧拉着的手,还真刺眼。

木楚挠挠头,“还真不是他,稍后再跟你细说。”

不过这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统统得算在他头上。

砂加手自木楚颈项间白棉布滑过,拢好她衣领道:“包扎得不错,亦不见渗血,处理得甚是及时。”

砂加将木楚又向身旁拉拉,目光回转到剪子身上,如此包覆棉布处理伤口的手法,细致精准,绝不是楚楚自己和她店内那几个伙计能做到的。

他定定看向剪子,开口问的却是木楚,“楚楚,你方才如此布局,是为哪般?”

“砂加,剪子在我这里一月,每日工作繁重,行刺诺斯关守军将领之人,必不是他。另外,周将军等将领可是为暗云锁所伤?”

砂加点下头,“确有一个刺客用的是暗云锁,可惜最后还是让他逃了,你是如何得知?”

木楚忙道:“我店中月余前招人时,曾面试过倚云阁的一位高师傅,据剪子说与此人握手时能觉察到高厦手中茧纹为修习暗云锁所致,是以,方才我让沈霞去打探,看看他最近行踪是否可疑。”

木楚略顿一下继续道:“至于剪子身上的伤……他便是那日我在城郊救的那个洛国伤兵,只是当时,他是另一个样貌。”

砂加扬起眉,唇间带上笑意,“李唯,你到底带了几张假面?莫不是现下脸上这张面皮儿,也是假的吧?”

“只有

50、含意俱未申 。。。

两张,全用完了。”剪子咽下口中咸甜青枣,有问必答。

如此配合的态度,倒令木楚皱了皱眉,The Usual Suspects(有翻译成“非常嫌疑犯”也有叫做“嫌疑惯犯”)里的凯文?史派西还不是一副有问必答,坦诚无比的态度,却是随口看着墙壁洒脱地编着故事逗警察玩儿而已。

不过,既然有机会,索性把那个问题一并问了。

“在诺斯关时,我牢牢缚住了你的手,你怎么还能把煎饼吃得那么干净?”木楚插入一句,急急问道。这个关于吃的技术问题,她疑惑很久了。(⊙﹏⊙b,这都啥时候了,还惦记这种问题)

剪子扬起躺椅旁方才木楚捆他的麻绳,“解开就可以了啊,就像,方才一样……”

说得就跟出门散步一样轻松(人家做得也很轻松)。

喂,剪子你搞清楚状态,我们这是在审讯啊,审讯!多少带上点儿胖企鹅和三六零的相抗相杀,互攻个几个回合啊。

“楚楚,你必是只系住了他的手腕吧,”一旁砂加投来一记鄙视目光,接着道,“那日听闻你说在邻水村救了洛国伤兵,我便觉得是有蹊跷。若两军混战负伤,为何洛国兵士却向着我们夏晚方向逃。”

砂加看剪子的目光带上一丝玩味,“李唯,你们初抵边境时发动的突袭战,简直势同自投罗网,毫无章法,不知是谁的主意?你还以普通兵士之姿出征,负伤至村落,这样的见面礼,未免大了点儿吧。”

剪子嘴角闪过一丝无奈,却是稍纵即逝,抬起头,仍是面色如常,对上砂加,木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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