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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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 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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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一摇头,远黛道:“若然王爷双腿看着能与常人无异,我至少可有五成把握!”她无意将话说满,因此只淡淡的表示可有五成把握。
  目露异色的看向远黛,宁夫人忽然问道:“远黛口中说是五成,其实更不止五成吧?”
  一听这话,远黛便已明白,百里肇的双腿必与常人无异,至少看起来该是如此无疑。对于宁夫人的问题,远黛也只含蓄道:“或者吧!毕竟王爷的伤情,我还不曾亲见。”
  乍闻此语,宁夫人不觉喜上眉梢,下一刻竟已脱口而出:“我这便遣人去请王爷!”言毕便即紧走几步,看那样儿,却是恨不能立时便将百里肇请了过来让远黛诊治一回。
  见她如此,远黛不禁大感窘迫,急急上前拉住宁夫人,苦笑道:“姑姑且慢!这个…怕是不太方便吧!”
  宁夫人为之愕然,几乎脱口便要说出有什么不方便的,然而目光一动,落在远黛窘迫之余又微微泛红的面容上,她才忽然意识到了远黛的意思。旁人不知百里肇的伤情,她又如何不知——百里肇双腿以下根本全无知觉。
  中医讲求望、闻、问、切四字。望。为观其气色;闻,指听其声息;问;则是询问症状;切;便是搭脉察象。百里肇伤在腿上,单看面上气色,无疑远远不够。少不得是要看一看伤情的。而远黛偏又是个少女,男女授受不亲,但只第一条已是无法办到。
  百里肇身为皇子。从前又曾为太子,这三年多来,出入睿亲王府的大夫只怕数以百计,却无一不是束手无策。如今远黛既敢夸下这等海口,所用手段只怕也与寻常大夫迥异。如此一想,这腿伤只怕还真是要等成婚之后方可诊治了。
  这么一想,宁夫人不免露出一个苦笑:“是我太心急了!竟全没想到此点!”
  远黛忙笑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姑姑所以如此,也是关心王爷所致,又何必自责!”
  宁夫人叹了口气,好半晌才慢慢道:“说句不怕僭越的话,王爷虽则身份贵重无比。但在我眼中心中,他却永远只是当年凤仪宫中那个粉妆玉琢、聪慧顽皮的二皇子!”
  默默点头,远黛道:“姑姑的意思,我已明白了!”
  百里肇极幼之时,董皇后便已过世。今上立萧妃为后,又将百里肇托在萧妃膝下抚育。其时萧后尚且无子,待百里肇自是疼爱有加、如同己出。然而数年之后,当萧后诞下百里聿之后,百里肇在她心中的地位自然便也一落千丈。
  世上哪有不爱亲子的母亲。而一旦爱了,所想的,必然便是给他最好的。而天下之大,却又有什么好东西能够比得上至尊无上的皇帝之位?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宁夫人转开话题问道:“今儿怎么只你一人过来?我原想着,便是萧家小姐不来。你那十妹妹也会随你过来小住几日呢?”
  远黛为之一笑,便答道:“正月十四那日,萧府灯棚被人挤塌一事,姑姑想来也是知道的。因着那事,萧姐姐便来不了了。至于十妹妹,却是因为嫁妆还不曾备齐,所以也不能来!”
  萧府灯棚倒塌的缘故,平京之中但凡略有些门路之人几乎无人不知,宁夫人自也不例外。此刻听远黛这么一说,却不由失笑点头。
  萧呈娴的婚事其实真可算得是波折横生。早年萧府曾有意将萧呈娴许与百里肇,却因一连串的事端一再延迟,直到后来,百里肇双腿残疾,婚事也因此不了了之。
  萧府也知此事他们做的不甚厚道,其后的两三年里,便也一直有意无意的搁置萧呈娴的婚事,以期将之前退婚一事的影响降至最低。然而随着今年灯棚被人挤塌,有关萧呈娴的种种议论重又甚嚣尘上,虽然碍于萧家与宫中那位娘娘的面上,并无人敢传的太过,但于萧呈娴的名声,无疑仍是有影响的。尤其这事里头偏还夹了一个永郡王。
  与此同时,宁夫人与百里肇的关系,朝野亦几乎无人不知。萧呈娴若在此时冒然陪远黛过来小住,京中流言怕是难免又要将萧呈娴与百里肇扯到一起。
  在此情况下,萧灿与杜夫人最终断然拒绝了萧呈娴的请求,令她不得与远黛同行。萧呈娴也知父母的顾虑,少不得只能默默忍了。而凌远萱那边,所谓嫁妆不曾齐备,其实也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却还在凌昀的身上。罗氏倒是有意让凌远萱与远黛同来的,然极少在女儿之事上与罗氏相悖的凌昀却是执意不肯。所以最后真正成行的,便也只有远黛一人了。
  宁夫人点一点头,倒也并不多问,只含含糊糊,若有所指道:“只你一人来,其实也好!”
  远黛听得蛾眉轻扬,却终于没有追问什么。二人且说且行,走了这一回,前面却已看到了一片潇潇竹林。时序已入二月,因平京位于北地,初春二月,风仍肃杀,庭院之中也不见多少绿色,但这一片竹林却已焕发了精神,看着竟是一片青青翠绿,让人不由心生欢喜。
  竹林里头,更间植了好些色泽鲜亮的迎春花。早春二月,正是迎春开放时节。那花一蓬蓬一簇簇的开在竹林里头,更点缀得竹林一片生机勃勃。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宁夫人引了远黛穿过这一片竹林,前头便见了一处小小的庭院。极为简单的白墙青瓦,清爽素净之外更予人一种出尘之感。庭院前头则是一片花圃,正月才尽。正是平京春寒料峭之时,那花圃便也显得有些冷清,只一圈长青灌木静静的守着。仿佛在等着什么一般。
  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远黛道:“这处地方倒是一个妙处!”不必仔细观察周围,远黛也知道,这处庭院已是整个宁宅的最后方,也可以算是宁宅之中最为僻静的一处所在。
  目注这处庭院,宁夫人心中也是不无怅然:“不瞒远黛,我自幼生在全州。家中以务农为生。先帝顺德十三年,我被采选入宫,数年后,便去了凤仪宫伏侍皇后娘娘。宫中生活,固然既富且贵。然午夜梦回之时,我却仍会记起全州家中的那一片小菜地。皇后娘娘薨后,我重又入宫,伏侍王爷。有一次无意同王爷说起此事,他居然便将之记在了心中!”
  宁夫人没再说下去,远黛却已明白过来:“王爷一番心意,姑姑该喜欢才是!”
  叹了口气,宁夫人慢慢道:“是啊!王爷的一番心意,我原是该喜欢的。”她说着。抬手点一点那一片花圃,道:“这里,原先不是花圃,而是一片菜园子。可惜的是,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下来,我早不记得该如何种菜了。欢喜过后。我也只能吩咐将它改作了花圃!”
  言下竟是不无苦涩之意。
  远黛听得又一阵默默,才想说什么的当儿,却见那屋子的门忽而开了,文屏等几人匆匆的迎了出来。一眼瞧见她们,远黛才算明白过来,原来这处,竟是宁夫人为她备的住处。
  才要说什么的时候,宁夫人已自微笑道:“远黛莳花弄草的本领,早为京中之人称道。这处院子我让你住,可也是有私心的,你可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番打算才好!”
  远黛听得便也笑了出来:“姑姑可高看我了!如今虽入了春,却还远不到栽花种草的时候,姑姑将这一片花圃交给我,却真真是有意为难我了!”
  宁夫人笑而不语,只上前执了远黛的手,缓步的进了屋子。
  这座院子外表看来甚为素净,而屋内的陈设也是一般的素雅宁馨,乍一眼看去,各样物事都仿佛不甚起眼,然细细端详之下,却觉原来件件都不寻常。淡扫一眼之后,远黛便不由的在心中暗赞了一声。二人在屋内坐定,文屏便忙沏了茶了。
  略啜了几口茶后,宁夫人便自含笑起身道:“我还有些事要办,你且歇一歇,等晚些时候,我再来同你说话!”
  她既说了有事要办,远黛自也并不留她,当下含笑应了,便起身送了她出去。送走宁夫人,远黛再回屋坐下,却是不由的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微微犹疑的看了远黛一眼,文屏立在一边,却是欲言又止。抬眸看她一眼,远黛平静道:“有话只管问吧!不必这么吞吞吐吐的!”
  她虽说了这话出来,文屏神色却还有些迟疑,好半日,才苦笑的道:“这趟过来,若萧小姐与十小姐在也还罢了,如今只得小姐一人过来,我总觉有些不好!”
  远黛点头,这一点,她又何尝不明白。然而当日百里肇既说了这话,她又怎好全无表示。微微一摆手,远黛平静道:“这点其实倒也不必担心!”说过这话后,她却忽而不再言语,良久之后,方叹气道:“在这里,我至少能博个清静不是!”
  元宵那日之后,整个凌府对她愈是不同。虽然碍于陆夫人当家主母的身份,众人不敢做的太过明显,但远黛屋里日复一日的热闹却还是免不了。远黛虽已刻意冷了脸,不愿理睬她们,却也奈何不得对方从周姨娘处下手。周姨娘本就是个好拿捏的性子,心中虽也惧着远黛三分,但被人一捧,便不免有些晕晕陶陶,分不清南北。
  远黛却也拿她无法。不管如何,周姨娘总是她的生母,在凌府又素不得重视。若然连自己也都回了她的意思,那周姨娘日后的日子只有更是难过。
  一念及此,远黛也只有暗自忍了。
  正月十八后,远黛与百里肇的婚事终于浮出水面。而得了这一消息的凌府中人,看待远黛母女便更是不同。远黛不堪其扰,终于决定过来宁夫人小住几日,也好避避风头。
  而这些,一直在远黛身边伏侍的文屏自是一清二楚。犹疑一刻后,文屏最终还是吞吞吐吐的问道:“可是…小姐一人住在宁夫人家中,倘或睿亲王忽然过来”
  淡淡扬眉,远黛道:“来就来了,这却有什么的?”
  文屏见状,不禁无奈,话也不好再说下去了。事实上,若然早知凌远萱不能随远黛同来,文屏必会劝说远黛三思而后行。然而凌远萱却是直到今晨,才忽然由罗氏出面,向远黛说明缘由,从而未能成行的。
  察觉出文屏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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