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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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王妃-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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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焉耆公主来了!说是要跟您辞行!”
  细细一听,却是府里内侍的总管张祥,朵哈要走了吗?离开大唐回焉耆国,临走时还不忘来看他一眼。
  “请她进来吧!”
  李恪理好衣衫,掀起帷幕走了出去,我也赶紧爬起来,披着衣裙,蹑手蹑脚地揭开帷幕,偷听、偷看他们,这朵哈走就走吧!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她今天穿了一件水绿色条纹长裙,头戴公主的花冠,花冠下垂落着细长的辫子,脑袋后换了一条白纱巾,身段婀娜多姿,别样风情的异国美人。
  “我要走了!特地来看看你!话就不多说了!只想问一句,以后你会来焉耆找我吗?”她静静坐在李恪的对面,用深情款款的眼神望着他。
  “焉耆!”李恪是背对着我,只说了焉耆两字。
  朵哈把一串五彩晶莹的珠子放在案几上,“这是焉耆特有的五彩石,非常难得!整个焉耆国只有这一串,也是我的定情信物!你以后拿着它来找我!”
  我看得心酸酸,焉耆距大唐国土有七千里之遥,他怎么可能再次见你一面?
  “既然是公主的信物,我不能收!”李恪并没有接那珠串。
  朵哈苦笑之下收回珠串,抬眼直视着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会来焉耆找我吗?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下去!我是说如果有这个机缘,你会不会来焉耆找我?”
  李恪沉默了许久,回答道:“人生本无定数,说不定哪天我就真去了!”
  “有你这句话!我总算没白来大唐!谁让我们不曾相识在先!”朵哈的泪珠潸然而落,刁蛮公主在爱情面前也会有这种小女儿之态,她突然站起来,一头扎在李恪的怀里,抽泣道:“我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回到大唐,能不能最后一次……!”
  李恪默许的点了点头,我亲眼看到焉耆公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飘然而去,像高天之上飞过的鸿雁,来匆匆,去匆匆。
  

           

第四十六章 中秋夜宴

    时光荏苒,飞去如梭。
  转眼已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焉耆公主已经走了好几月,早已不是长安城的热门话题,可唐太宗还是不肯宽恕他,一直没有赦免的旨意,他只能继续闭门思过,弄得大好节日也无趣。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去山高水远的安州。
  玹儿八个月了,虽然不会走路,也立不稳,但能坐下来玩儿布老虎、会在茵毯里打滚,会喃喃叫娘。每日一过中午,他就必须睡觉,小脸圆圆,柔柔发丝挽成两个蒲桃小髻,嘴巴小小,皮肤细细嫩嫩,再配上那一件小小蓝绸袍子,可爱的不得了!
  寂静要死的中午,我却没一点儿睡意,多年养成的习惯根本改不了。又想起了一千四百年后,如果我不曾来到这里,现在还指不定在哪家快餐店里洗盘子呢!人生际遇就是如此!
  “王妃!”落雁轻轻掀起珠帘走进来,低声在我耳边说:“张总管在外面讨王妃的主意,今晚的中秋夜府里怎么安排?”
  中秋夜,不就赏月吃月饼吗?我扪心问自已,这贞观年间有月饼吗?胡饼倒是不稀罕!不是说朱元璋杀鞑子的时候才有月饼的?再说,我来大唐两年多,以前也没人让我赏月吃月饼呀?
  但又不能什么都不懂,倒让张祥笑话了去,清了清嗓子,吩咐落雁说:“你就跟他说!去年怎么安排的,今年还怎么安排!”
  夜晚,一轮圆月映在天空,桂子飘香,清疏的银光洒着王府的重重檐脊,府内灯火通明,在正堂外铺开茵毯,主位、客席的案桌前摆满各色新鲜瓜果、琼浆玉液,两旁乐师奏着明快的旋律。
  今晚也只是家宴,外客一个没有,谁敢忤逆圣意来招惹闭门思过的吴王殿下,只是张祥按着去年的排场,把中秋宴会给弄大了些。
  吴王殿下孤孤单单坐在主位之上,目不转睛看着堂下绿腰》之舞,我抱着玹儿坐在侧位,身后落雁、闭月等人也是看的目不暇接。韦孺人母女干脆没通知,省得煞风景。前王妃生得两女长年居住在淑景殿,自去参加宫中大宴,是不会来这里的。
  绣满各种花枝的茵毯中,舞女一袭水绿长裙,腰身纤柔,衣袖窄小,酥胸、玉颈微露,发髻高挽的,帔帛长长,如广袖仙子降临人间,她身姿微摆,腰肢轻扭,衣裙飞扬,飞袂如拂云雨,裙裾乱雪萦风,翩翩如兰苕翠,飞去似逐惊鸿。
  那舞女不过十四、五岁,舞姿优美,瑰姿艳丽,张祥也够能耐,不知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妖精。
  绿腰舞罢,换了胡旋,那舞女穿宽摆长裙,玉臂轻舒,旋舞起来,身如雪飘飞,似草迎风飞,左旋右转不知疲倦,身姿如柳絮,舞袖传出无限情意。
  他也来了兴致,起身微笑,和那舞女跳在一起,只见他急速旋转、变幻无穷、节奏鲜明、比那舞女的柔和却是矫健之美,一种回旋竟能跳出两样风格。
  那舞女的纤腰不过盈盈一握,眉目传情,巧笑嫣然,一会儿和他交叠双臂一笑,一会儿又柔柔绵绵向他怀里倒,每每看到这种画面,总像吃了死苍蝇一样恶心!连手里的玩月羹都没心思吃。
  回头一瞥,张祥立在桂树下,正看得不亦乐乎,我放下玩月羹,招招手把他叫了过来,低声嘱咐了一句,他恭敬的冲我点了点头,颠颠跑到乐师那边说了几句,奏乐声嘎然而止。
  “怎么停了!”乐声停了,他和那舞女也不跳了,转头寻问起了张祥。
  “回殿下,是王妃让停的!”张祥只能推到我身上。
  我微笑着立起来,把玹儿交给落雁,踏进绣着各色花枝的茵毯,挺舒服的嘛!跳起舞来一定不累。
  “怕你累着!” 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小心眼儿!”他白了我一眼,直接走了。
  八月十五中秋夜,月华如水,丹桂飘香,金菊芍药开满花圃,暗夜凝香,如此夜色,可惜整座王府静谧无比,出岫阁也不例外,说是一座楼阁,不如是一处角楼,坐落在一片雁来红中,黑瓦绿彩,格外引人注目,只是夜晚看不到。
  夜风渐凉,我给玹儿加了件衣服才抱他出来,出岫阁外有一片人工开凿的大湖,宫灯照映下,起了点点金光涟漪。
  隐隐听到出岫阁里传来琴声,是那位闭门思过的皇子又无聊了吧!这琴棋书画倒还样样精通,武艺也不赖!都能把刁蛮的焉耆公主制服。
  我把落雁她们全打发回如萱阁,自己刚抱着玹儿,迈着细碎的步子上了出岫阁二楼,准备悄无声息的吓他一跳。
  结果却是事与愿违,灯火明丽下,浅青色纱幕后放着一架七弦琴,弹琴的却不是他,是一名绿衣少女,他站在那少女对面欣赏着。
  那少女挽着反绾之髻,拖着长长裙裾,手指纤细柔胰,好一个美人儿,细看之下竟是刚才跳舞的弄玉,好啊!居然不声不响的把她留下了!
  “错!”他突然按住了弄玉的双手,弯着腰说:“这里该用‘吟’!而不是‘猱’!”
  弄玉抬眼看着他,笑意盈盈,当发现我在这里时,忙惊慌失措的立起来,低着头站在一边。
  还知道我是王妃呀!
  “你怎么来了?!” 李恪一转身看到我,有些惊讶,但看到他儿子时,立马眉开眼笑,“玹儿,让父王抱抱!叫父王!叫呀!父王!”他学着小孩子的音调逗弄玹儿。
  “父……!”
  只有八个月大的玹儿总算叫了一个字儿,同时伸出小指摸了摸他的脸。
  “殿下、王妃,妾身先告退了!”
  见我们一家和乐融融,这弄玉还算识趣,自己倒先走了,省得让人赶。
  “父王教你弹琴!”他抱着玹儿坐在琴案后,握着一只小手在琴上乱拨乱弄,“这是宫!这是商!这是羽……!”
  “你跟玹儿讲音律,他懂吗?不如去跟刚才的弄玉切磋!”我心里酸溜溜,没好气儿的坐在一旁。
  “玹儿,快看!又有人掀翻醋坛子了?满屋子里全是醋味!”他玩笑似的看着玹儿,竟挑起了我的剌儿。又冲我笑道:“幸亏你没跟房夫人成一家!要不一定会被人说,房家竟出了两个醋缸!”
  “你……!”看着他开怀大笑的样子,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我现在跟她一家也不迟呀!反正房遗直那小子对我是痴情一片!”
  “胡说!”这回换他着急上火了,抱着玹儿走到我身边,笑笑,“好了!好了!我们不斗嘴了行吗?弄玉是长安教坊中有名的歌伎,我请她来不过是在一起切磋切磋琴技!过了今天,她就回教坊了!”
  “琴技!我看是‘色’技吧!”我故意把‘色’字说响亮。
  “妒妇!”他向我白了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玹儿,“儿子,你说我们家谁是醋缸?”
  玹儿哪儿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扭着小脸,看看我,又看看他,最后竟咯咯笑了起来。
  “长安城谁不知道,嫂子是醋缸呀!”随着一声轻快的语调传来,蜀王李愔像变戏法似的出现在纱幕后,正嘻嘻哈哈的看着我们三个。
  “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儿!越来越没规矩!”李恪把玹儿交给我抱,又端起了兄长架子坐在一边。
  “给叔叔抱!”李愔歪歪扭扭晃到我们面前,几乎是从我怀里夺过玹儿,“还是我这个侄子好!一见到亲叔叔就笑!”又对冲我们一笑,“这不是过节吗?我特地来看看哥嫂,本以为你们在上面亲热,就没敢上来!没想到却是在议论什么醋缸!”
  “去你的!满嘴里跑火车,就没个正经!把我儿子都教坏了!”我从抢过玹儿,红着脸也坐到了一旁。
  “哟!都不理我!合着我是拿热脸贴你们的冷……!”李愔自知又失言,便不在说下去,慢悠悠歪在绣榻上瞥着我们,“哎!我的好哥嫂!我可是给你们带喜信儿来的!就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你亲弟弟!”
  “你能有什么喜信儿!”李恪才不信他的鬼话。
  “我可是奉了父皇之命来的哟!”李愔冲我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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