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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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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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多年未有操劳,现在也蹲在净房里为季衡洗净了裤子,又收拾了其他,在里面放了一个小箱子的吸水纸巾和卫生带,又去向季衡做了各种交代,她才出了季衡卧室,又去交代季衡的丫鬟们各种事情。

季衡靠坐在床上,用软枕垫着,开始翻书看。

床上暖暖的,又是自己家,季衡这下才有些踏实了。

一会儿,许氏又进了屋来,手里端着一盅子汤药,她在床沿上坐下了,看季衡又在看书,就说,“这个时候看什么书,来,衡儿,将这红糖姜汤喝了。你是虚寒的体质,喝这个就不会肚子痛。”

季衡心里各种烦闷不必提了,他只能让自己将这事当成是生病了,这能让他更好地接受,放下书,接过许氏递过来的红糖姜汤,喝了之后觉得热乎乎的,的确是不错。

许氏又问,“还没有用过早膳吧,正好,咱们一起吃。七郎昨天回了他家去,今日不在,就咱们娘两。”

季衡将盅子递回给许氏,说,“母亲,我没什么食欲。”

许氏说,“我看你血流得太多,必须得吃些东西才行,不然你得头晕。”

季衡苦着脸没回答,总之,他觉得现在发生他身上的事情,都很荒唐,他总觉得这是别人的事,不该是自己的事。

许氏将小盅子在桌上去放好了,又过来摸了摸季衡的手,发现季衡的手冰凉,就道,“再在房里加个暖炉好了,你也不要看书,将手好好暖着。”

季衡无奈道,“不让我看书,总觉得肚子更难受。”

许氏说,“你就是个操劳的命,这种时候休息一下子不好吗。”

季衡不答她,许氏又念叨了他两句,端着盅子出去了。

一会儿,荔枝拿了两个暖手炉来,给了季衡之后就问,“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宫里住了一晚就又病了,太太还让我们不要进屋来打搅你。”

季衡说,“没什么事,过几天就会好的。”

荔枝看季衡态度冷淡不愿多说,也就不好多问,又出去做事去了。

许氏让人将桌子搬到了季衡的床边,摆上了早膳,她就在床沿坐下了,和季衡一起吃早饭,季衡没什么食欲,她就硬是逼着他吃了些。

刚吃下去,季衡就觉得全身发冷以致于反胃要吐,不过丫鬟们捧着痰盂准备好了,季衡又没吐出来。

许氏搂着儿子又摸又拍,不敢再逼他吃了。

许氏什么别的事情都不想管了,一整天坐在儿子的房里陪他,季衡看了一会儿书,就十分疲惫,而且肚子上隐隐的痛感总是不消,让他烦躁的同时又十分痛苦茫然,心想这个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许氏倒安慰他,说两三天也就会好了,让他先忍耐。

因为有许氏守在旁边,季衡觉得身体倦怠,就躺下去睡了,被许氏照顾着,这天白天倒是不难熬。

下午外面就下起了雪,因为雪很小,无声无息,季衡睡在温暖的房里倒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后来听到丫鬟们在外面院子里说话的声音,才知道下雪了。

季衡躺在被子里问坐在旁边拢着暖脚炉看总账账册的许氏,“母亲,外面下雪了吗?”

许氏回头对他一笑,“是下雪了,看来今天七郎也不会回来了,他娘恐怕要留他多住些日子,说不得他就要搬回去住了,他不回来,你也可以安安心心地躺着,不过,他要是走了,你也就不能有玩伴了。你和七郎这些年如亲兄弟一般,希望这一辈子都能做好兄弟,才是好的。”

季衡望着床帐顶,说,“怎么会不做好兄弟呢。”

许氏又说,“你们是现在还小,所以才这般好罢了。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你舅舅,哎……”

许氏觉得现在不该在季衡跟前说这些话,但是随着季衡越长越大,两母子倒是很少有这样静静地在一处闲聊的机会了。

季衡琢磨了一下,算是明白了许氏的意思。

许大舅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以前是做盐茶生意,盐茶生意查得严,加上之前的吴王之乱,所以许大舅就转而做海上贸易了。

海上贸易是一本万利的,但是风险也极大。

许氏只是个女人,没有许大舅那么大的野心,所以只是做些诸如买地买房,开些铺子的生意,当然,也有在许大舅那里入股,分些红利。

这几年,因为皇帝加大了港口上海上贸易的管理,南方又海患渐渐严重起来,生意已然没有了之前那么好做,虽然如此,其实也是利润巨大的。

但许大舅却被以前的利益蒙住了眼睛,甚至希望依靠季大人来为自己保障更高的利润,季大人自然是不乐意的,让他最近收敛些。所以许大舅就彻底地投向了在广州一带掌管着水军的徐家,而徐家现在和季大人也因为利益和朝中其他事情有了芥蒂,以至于季许两家的关系并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许大舅手里有季衡身体的秘密,许七郎则是在季家养大,两家都各有所持。

秦氏不在扬州镇守祖宅,反而上京照顾儿子,大约也有许大舅并不想让儿子和季家太亲密,要拉开两家关系的意思。或者也有许大舅怕自己唯一的一个嫡子,以后要被季家给掌控住了。

许七郎对季衡的话无不听从,就是许大舅的大忌。

143

第十二章

许氏虽然和季大人关系并不好,比起是一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白头偕老的夫妻;更像是两个合作活到老的合伙人;但是,许氏对于许家来说;也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她要为自己的儿子,为夫家谋利,站在他们这一边;当兄长和夫家和儿子的利益相冲突的时候,她并不弃兄长于不顾;但是,也还是要从利益出发;将一切都放在天平上审度了。

许氏还是担心将来许七郎和季衡的关系变差;毕竟许七郎是许家的继承人;他回家去了,一切也要以自己家族的利益为首要,兄弟感情,在家族利益面前,也是要放上称去称量的吧。

季衡伸手拍了许氏的手一下,说道,“我和七郎不会兄弟反目的,母亲,你放心吧。”

许氏笑了笑,是一个让季衡也放心的表情,然后又说道,“你四姨娘之前进宫去看三姐儿时,三姐儿就对她说了,皇上有意将齐王的小女赐婚给七郎。这事,也皇上还没有下诏,不知道你父亲可知道了。”

照说三姐儿已经贵为了贵人,许氏也要称她为贵人,但在许氏的眼里,三姐儿永远只能是三姐儿。

季衡听到就怔住了,心下沉了沉,说,“皇上怎么会做这种事,七郎并不是什么出头之人,皇上怎么要给他赐婚。齐王是太祖时候就分封的,虽然和皇上的血脉隔了不少层,已经算是疏远了,但是他在齐地力量强大,而且现在齐王的第二子一直在京里,甚至进了宗人府,他家怎么也是看不上只是商人之子的七郎的,即使七郎已经中举,也不可能。”

许氏道,“要是齐王的小女是个庶女,就可能了。”

季衡又是一愣,其实在季衡的心里,他是不在乎嫡庶的,因为前世的他,也不过是个大家族里没名没分父亲不要母亲不疼的私生子而已,而且早早病死。

虽然他不在乎嫡庶,觉得嫡庶孩子之间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也承认这个社会下嫡庶之分的必要性,而且也理解这种必要性。

许氏是看不上庶子庶女的,虽然许氏对家里庶子庶女们并不差,但是在她的心里,那些孩子,都算不得正经的主子,而姨娘们,就更是奴才一般了,她在这个家里是有绝对权威的,这个绝对权威,不涉及到原则性问题时,连季大人也得听她的。

所以她的语气里,对齐王的庶女,也是同样看不上。

季衡道,“若是是庶女,也就配不上七郎,七郎不会愿意,大舅舅母也不会愿意。齐王安分守己,年年进贡都能讨得皇上欢心,而且他那在京里的第二子,也完全是个人精,由此可见,齐王其人也是心思十分圆滑的,并不会好相与。要是能用一个庶女和一个举人结亲,在皇上赐婚的情况下,他是会愿意的,要是是用一个嫡女和一个商人之家的举人结亲,我想,即使是他那般圆融的人,也不会愿意,会认为皇上是要折辱他。皇上不是蠢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会故意得罪齐王,也就是说,齐王这个女儿,定然是庶女无疑。既然是庶女,许家却是不会乐意的,那么,皇上就会给这个庶女赐上郡主爵位,以提其身份。只是,我完全不明白的是,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做这件事。不会是四姨娘听错了吧。”

许氏道,“连我都不相信皇上会说出这种话来。所以四姨娘同我讲了好几天了,我也没同你讲。皇上要是只是在三姐儿面前说了,也许只是试探一下我们家里的意思呢,或者也不是打定主意的事情,皇上又没下诏书,会改变决定也不一定。”

季衡轻叹了口气,“皇上要是知道大舅同徐家走得越来越近,皇上大约是要改变主意的。”

说到这里,季衡惊了一下,又看向许氏,说道,“皇上若是将齐王的庶女封为公主,然后下嫁给七郎,七郎作为驸马,就不能入朝为官了。皇上知道七郎是家里唯一的嫡子,难道是故意如此,要打压许家的意思。大舅这几年的确是太无所忌惮了。皇上以为我们家和大舅家里是一条船上的,父亲现在又贵为次辅,我和七郎还都中了举人,虽然举人算不得什么,但皇上心里总归会不舒服。他不想限制我,就直接如此限制七郎。”

许氏被季衡这么一说,在恍然大悟之后,又是深深皱了眉头,说,“大哥这些年下来,许家之财力,怕是富可敌国的。”

季衡说了这些话,又觉得肚子不舒服了,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往净房走,边走边道,“等父亲回来了,是不是要和父亲商量一番这件事?”

许氏回头看了看自己儿子的背影,季衡的确是完全长大了,身姿修长挺拔,一表人才,就是身体有缺陷。

许氏本来给季衡看了几户上好人家的好女儿,现在又踌躇起来了,觉得不一定要找门当户对的人家的女儿,要小户人家的,能够拿捏在手里的,大约会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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