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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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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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跪在门外。”高凌曦明白太后的心意,随即吩咐一旁立着的双喜:“把人带上来。”

双喜连忙倒着走几步,快到门口时才转身迈出去,唤了奶娘与两个丫头一并入内。

“事发的时候,你们何故丢下三公主,一五一十的说清楚。”高凌曦弯眉一挑,花容月貌显露难得可见的严肃。嗔怒的样子,别有几分清冷,到底也是美的。

兰昕不经意的发觉了这样的美态,忽然就生出几分嫉妒。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三人齐声告罪。随后奶娘先开口道:“奴婢原本陪着三公主在园子里玩耍,三公主说梨树花都已经谢了很可惜,又看见树上的小果子,便让奴婢去取剪子来,折两枝下来插进花瓶里。奴婢不知后来丫头们为何离开……”

太后冷哼了一声,打断了奶娘的话,犹自只问一句:“哀家不想听辩解之言。只问一句,未能尽心照顾三公主,令其受伤,究竟是你的疏失还是另有内情?”

奶娘一个哆嗦,唬得脸都白了:“是奴婢未能尽心,太后饶命啊,奴婢也没料到,一向乖巧听话的三公主,竟然会有胆子自己爬到树上去。奴婢不敢欺骗太后。”

“高翔啊。”太后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了抚脖颈上挂着的那一串翠玉珠子。“不堪用的人,何以留在紫禁城里。”

“。”高翔听懂了太后的意思,召唤了三名侍卫上前,当即就要将三人拖下去。

“太后。”高凌曦有些惶恐,是想请示这三人当如何处置才好。可话还未到口边,心里已经不那么宁静了。

“乱棍打死。”太后的语气,很平和,没有半点波澜。“就在午门前行刑好了,让宫里伺候的宫人们均到场观看。有了这一回警戒,必然没有下一回的疏失了。”

苏婉蓉的一直沉着头,闻言禁不住心乱的仰起脸来,疑惑看向鲜少能见到面的皇太后。她心里有些慌乱,逐渐蔓延为深深的惶恐不安。太后的手段,竟然如此凌厉,这便是入宫数十载沉寂下来的果断干脆,来去不经心么?

“太后饶命啊,奴婢等真是无心的。太后饶命啊……”奶娘与两个年纪还轻的小丫头,撕心裂肺的叫嚷哀求,却丝毫不能勾起太后的半点怜悯。

“皇后觉着,如此处置妥当么?”太后目光里,似乎没有征求的意思。只是象征性的问一问罢了。“不是哀家心狠,实在是她们太可恶了。倘若如缤有什么不测,哀家的心又要再痛一回啊。”

兰昕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她的如丝年幼时便没有了。随后富察寻雁诞下的皇二女,也夭折了。如缤是她和皇上的二个女儿,亦是至此时唯一的一个女儿。试问她怎么会不关心,怎么会不是真的心疼。

弘历看着已经被拖出去的奴婢,重重点一点头:“全凭皇额娘做主,此时,朕只希望如缤平安无事。”

有一丝眩晕之感,兰昕以为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怎么皇上没有唤太后,反而是唤了“皇额娘”,难道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已经有所改善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好像她错过了很多东西,就在不经意之间。

“如缤绝壁不会有事的,哀家要一直守在这里。”太后沉痛的闭一闭眼,狭长的凤目透着一丝凄幽的哀光:“皇后,你就陪哀家一起守在这里,待如缤转醒可好?”

“是。”兰昕应声的同时,不免垂下头去,谁知泪水就这样掉了出来,难以掩饰的悲伤。

“皇上回去吧。”太后轻轻一叹:“有哀家与皇后在,如缤必然能逢凶化吉。雅福。”她伸手示意雅福将玉平安扣递到手中。“这还是哀家才入王府的时候,先帝送的东西。多少年来,从未离开过哀家呢。兰昕啊,你给如缤带上,把哀家的福气给她带上,必然能保佑她平安。”

“多谢皇额娘。”兰昕红着眼,随了皇上一般,唤了这一声皇额娘。接过那枚平安扣,走到如缤身侧,颤抖的为她带在了身上。

弘历跟着轻轻走了过去,于兰昕耳畔道:“如缤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女儿不会有事的。”

高凌曦转过脸去抹了一把泪,似乎很是不忍看到。苏婉蓉却依旧是温婉的样子,吩咐身边儿的侍婢赶紧备茶和糕点,端进来给太后润润喉垫垫饥也是好的。

这样一折腾,又是好一会儿的功夫。直到众人散去,太后依然立在床边,忧心忡忡的看着床榻上的如缤,心疼不已。

兰昕站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小足酸麻的很难受。遂上前劝一声太后:“皇额娘,您还是坐下歇歇吧!”

“哀家不累。就这样看着如缤,哀家心里才踏实。”太后转过脸去,轻轻用帕子揉去了眼里还未流出来的浊泪。“宫里的孩子难将养,个个都是三灾八难的身子。哀家一见如缤,就喜欢的不行,好好的一个丫头,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以为太后是责备自己,兰昕随即跪了下去:“太后已经提点过臣妾,要臣妾不可疏忽了对永琏、如缤的关怀。可臣妾还是力有不逮,没好好按照太后吩咐的那样尽心。”

“倘若真是意外,也怪不得你。”太后转过脸,示意雅福扶起皇后。“你比哀家有福气,不但是有过如丝,还有永琏和如缤。且说你还年轻,往后定能再为皇上多添几个孩儿。可哀家从来只有弘历,她是哀家的指望啊。”

这话若在平时听起来,兰昕必然觉得太后是别有用心的。可在这个时候听着,怎么会触痛心头最软的地方。“太后……”

“哀家还是喜欢听你唤一声皇额娘。在哀家眼中,你是弘历的妻子,是哀家的儿媳。你们好了,哀家才是真的好了。”太后阖上眼,似乎有无尽的苦衷:“从前放不开的种种,是哀家太过贪恋,现下真就想清楚了,自己的心竟也豁达了不少。”

忽而笑了起来,太后眼里唯有泪光:“哀家的确搁不下权势,可哀家不愿意看见后宫不宁。何况到了哀家这个岁数,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脸上略微有些尴尬,太后敛住悲伤,振作道:“别说这么多了,雅福,你去着人看看如缤的药熬好了没。哀家要亲自喂她吃了,才能放心不是。”

兰昕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心里的疑惑犹如浓密的雾气一般,任凭风吹也散不尽,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百二十一章 :数树深红岀浅黄

难道真的被海贵人说中了么?娴妃就要与自己生出嫌隙来了?金沛姿望着娴妃离去的一抹孤清背影,心里疙疙瘩瘩的一团乱麻,缠绕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是谁把冷宫里的疯妇放了出来,又是谁算计好了她的言行必得招致娴妃的积怨?

虚眼一紧,眼睑处挤出些许轻微的小细纹来。金沛姿脑海中瞬间浮现了海贵人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好不容易安生了些日子,怕这又是本性难移了。好你个其其格。”嘴里轻声的絮叨着心里的话,金沛姿满心怨毒:“早该猜到,你不会这么好心来提醒我,原来如此。”

紧走了两步,金沛姿好不容易跟上了娴妃的步伐:“娘娘慢走,且听臣妾一言。”

盼语停下了脚步,轻呼了一口气,转过脸时,眼里已经蕴满了笑意:“姐姐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是怪你,只是自己心里不痛快罢了。何况,你与皇后娘娘一直宽待我,盼语感激都还来不及。”

若是恶言相向,金沛姿还知道当如何解释才好,总能表明心迹。可娴妃的态度,忽然就转了个弯,她还真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再絮絮不止,恐怕知会显得她想太多了,心思沉重吧?

略作停顿,盼语见她没有什么话好说,又是微微一笑:“姐姐别担忧了,旁人的心思我岂会不晓得。咱们还是先去请安吧,回了承乾宫里再细说不迟。”

“也好。”金沛姿心有不甘的点了点头,还是顺从了娴妃的意思。可她眉目间的疑惑与茫然,藏的并不是那么好,连笑容里都透出几分不经意的苦涩来。

苏婉蓉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她和婉的笑着,温润若水,像是一株永远不会凋零的梨花,清纯淡雅,却总是令人魂牵梦萦,难以忘怀。“臣妾给娴妃娘娘请安。”

“纯嫔娘娘吉祥。”金沛姿也客套的福了福身。

这二人一前一后的见了礼,得娴妃一句“免了”,才含笑站直了身子。

“好些时候不见,娘娘似乎清减了些。”苏婉蓉关切十足的言语,绵软舒服,即便说的是娴妃很不想提及的话,却也勾不起怨怼来。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儿,她知晓自己有这种天分,便谨慎的利用起来。

三人并身而行,款款朝长春宫侧殿去。

“孤日寂寥,难免食欲不振,加之天气炎热,清减一些也无可厚非。”盼语对上苏婉蓉琥珀般透亮的眸子,浅笑辄止:“多谢纯嫔记挂着。”

“嫔妾几次想去探望娘娘,却又不敢违背皇后娘娘的懿旨。”苏婉蓉唏嘘一声,不忍道:“娘娘您不过也就是一时的意气,何至如此。可嫔妾也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思,娘娘是不想后宫不睦,让皇上为难不是。两头都有道理,两头又都有难处……”

些许时候没和后宫的妃嫔们说话,盼语真心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溜了。这纯嫔,表面上悲天悯人的,实则分明是以虚探实,看看自己会不会一个不留神,道出些许不满的小心思。于是乎,无心之失的一句话,都可能传进皇后的耳中去,成了不满甚至憎恨。

有些力不从心,盼语不知道自己是孤僻的厌倦了,还是根本不在意这些。总归她不想开口,不想说话,可她也明白,不说未必就能杜绝纯嫔的猜忌。为难之时,她还是情不自已的看了金沛姿一眼。

这看似轻巧的一个眼神,顿时让金沛姿觉出安心来。她捋不顺腰间的流苏,却捋顺了纯嫔的话意。“纯嫔娘娘当真是心善的,后宫里的事儿也看得明明白白。皇后娘娘这么做,自然有皇后娘娘的道理,而娴妃娘娘此时,不也已经与咱们并行请安了么。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无谓再提。”

“是呢,沛姿姐就是豁达心性儿。”苏婉蓉口赞腹怨,笑着比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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