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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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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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昕诧异的发觉,海常在果然十分的不好。疑惑瞬间凝结于心,眉头便情不自禁的蹙了起来:〃皇上,臣妾这么看着,似乎不是一般的风寒!〃

弘历忽而一笑,言语凉薄却没有挖苦皇后的意思:〃的确不是一般的风寒,皇后就是皇后,比着一般的宫嫔明澈得多。〃伸手握住兰昕得手,弘历几乎是下意识的紧紧一攥。

这话令盼语尴尬不已,她也是真的为海常在着急,怎么就入不了皇上的眼呢?

兰昕被弘历以这样大的力道握住,吃痛不已,却硬生生挺住了,从表情到动作,没有一丝抗拒:〃皇上是说,海常在并非染病?那么……〃

这个念头,连兰昕自己也惊着了。她以为兢兢业业的盯着后宫,便不会太恶劣的事儿发生。可这才几天啊,就有人按耐不住了。

弘历没有说话,攥着兰昕的手也松开了。是无奈还是责备,一时间兰昕着实体会不出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险些从胸膛里跳出开。却又恨不得钻进弘历的胸膛,看看他的真心到底如何。

〃启禀皇后娘娘,经过王御医诊治,海常在是中毒陷入昏迷,并非疾病。〃盼语恭敬的答着话,既解答了皇后的疑问,又何尝不是逼着皇后去面对疏失。

于是,她的话音一落,兰昕也端正的跪了下去:〃臣妾失察,后宫生出如此恶事,请皇上责罚。〃告罪是一方面,兰昕不会以为,这会儿皇上还有心思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遂接着道:〃也请皇上宽限臣妾些许时候,待臣妾查明此事,给皇上、后宫、海常在一个交待。〃

弘历颔首,吁气道:〃朕在这里陪陪海常在,皇后就领着她们去正殿罢!〃

〃是。〃兰昕起身,郑重道:〃敢问皇上,海常在所中何毒?〃

王御医先前并不肯定,而皇上也不曾问起。这会儿细细检查过海常在的症状,心里的答案似乎更明了了些。〃回皇后娘娘,臣以为,海常在应当是服用红信石粉末而中毒。"

兰昕又是一颤,暗恨下毒之人好歹毒的用心,那红信石便是调制鹤顶红的毒料。常见不说,又是极为普通之物,恐怕从来源上追查不出什么。〃臣妾明白了,请皇上宽坐。〃

临行前,兰昕不忍的再看一眼海常在,心道能否挺过来,必然是要靠她自己的意志力了。

且说,弘历也在同时看了起身离去的宫嫔们。兰昕的惋惜他看在眼里,盼语的忧心他也看在眼里,甚至黄蕊娥的畏惧、金沛姿的悲凉他都看见眼里。可这一切,都不能消除他心里的怒气。难道后宫里住的,尽是些美貌如花的蛇蝎豺狼么?

从前先帝在的时候,他就看透了,熹贵妃何尝不是美貌与狠毒并重的蛇蝎呵。否则,自己何以会有这样晦暗不明的身世?那么现在,是不是轮到他的后宫血雨腥风了?

历朝历代的皇帝,是否都要经历这样那样的怨毒算计?最痛心则是,这些无所不用其极之人,尽是自己的枕边人。

沉痛的闭上眼睛,弘历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若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就好了。等他睁开眼睛,其其格又会好端端的对着他微笑。

景仁宫正殿之上,兰昕坐稳。并不理会旁人,她首当其冲揪住了仪嫔问责:〃海常在是你宫里的人,何以她会中毒,仪嫔你该比旁人清楚吧?〃

黄蕊娥这会儿可不如方才那么害怕了,哭也敢大声的哭,分辩也敢大声的分辩:〃皇后娘娘,臣妾真的不知啊。虽说是一个宫檐下住着。可呈送进来的膳食,都是御膳房烹制的。臣妾与海常在各自进膳,又怎么知晓她进了什么,怎么会中毒。这得问过伺候她饮食的侍婢芳澜才能清楚。〃

〃芷澜,你带着两名侍卫,跟着芳澜去检验海常在昨晚用过的膳食、糕点、茶水,可疑的一样也不能漏下。〃兰昕正经了脸色,不怒而威,竟一点儿也不输天子威严。足能够震慑一屋子的人心。〃此外,薛贵宁,你带着一队侍卫,搜查景仁宫每一间厢房,前院后院,旮旯犄角都不要放过,倘若真有人用毒,那么必然会留下一些痕迹。〃

芷澜与薛贵宁领命,各自分头办差。侍卫们匆忙而又凌乱的脚步声,着实让人心惊肉跳。

兰昕阴沉的目光,凌厉大现:“倘若现在从实招来,本宫或许会留些体面。若是被逼在证据面前才承认,就别怪本宫心狠了。肃清后宫纲纪,本宫绝不会手软。”

第六十八章 :事如春梦了无痕

原本满心愤慨的金沛姿,还欲将黄蕊娥种种的不妥贴禀明皇后。:。可见了这样威严的凤仪,她又禁不住有些心软。始终觉得,黄蕊娥即便再笨,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毒害自己宫里的人,毕竟这样于自身没有半点好处,光是看她此时的惨样,便可想而知了。

盼语却还是别扭,面如霜色,义正辞严对皇后说道:〃娘娘,暂且不说这毒是否与仪嫔有关,单说她乃景仁宫一宫主位的身份,偏颇至此,枉顾人命,就当严惩不待。〃

黄蕊娥激动不已,险些失了身份,挣扎着往前跪走了好几步,临近娴妃身侧才反驳:〃娴妃娘娘,臣妾究竟做错了什么?何以您今日要处处针对,处处指责?您有何证据说明臣妾就是下毒为祸者,又凭什么请皇后娘娘处置臣妾?上断头台的人犯也得死个明白,何况臣妾还是皇上的宫嫔呢!〃

兰昕的脸色虽不好看,但耐性总还是有的。毕竟她迟来,前因后果俱不清楚,由着她们吵一吵也是好的。什么事儿都憋在自己心里的人,才叫人畏惧得慌。兰昕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弘历,他就是极爱把什么都藏起来,让人心疼又敬畏的夫君、天子。

若此,兰昕不开口,冷漠的凝视着眼前各有千秋的三位宫嫔。

〃你以为本宫是在针对你么?〃盼语冰冷的声音,犹如利剑穿过人心:〃倘若不是你有私心,何以昨夜不请御医来救治海常在?不是你为了向皇上邀功,出了事情查也不查明,就以羌虫病为由头,险些断送可海常在的性命。

即便那毒药不是你下的,可你和亲手把毒药灌进海常在的口中有什么分别?〃盼语义愤填膺,语气凝重:〃竟然还敢让人拦阻在常在的房外,阻止本宫与金贵人探视照顾。说到底,你是怕旁人戳穿你的用心,还是怕谁抢了你献媚邀功的良机,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才明白。〃

正殿上的炭火是才添的,烧了没一会儿,并不暖和。可金沛姿大汗淋漓,犹如置身盛夏之季,内心几乎被烤焦了,灼热的痛着。不为别的,娴妃这一翻话,翻来覆去的足足说了三遍,质问过黄蕊娥,禀明了皇上,现在又当着皇后的面重诉。她是有多么的记恨这仪嫔啊?用得着连个喘息的机会也不给么?

换句话来说,这娴妃可当真是嫉恶如仇的性子。

〃臣妾当着皇上的面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海常在她自己禀明臣妾的,说是患上了恙虫病。否则臣妾久居潜邸、深宫,怎么晓得这样罕见的病症。那处置的法子,亦皆是海常在自己个儿教授于臣妾的,娴妃若不信,大可以等她醒转,亲口问个清楚。

届时,您便知晓眼下,真就是冤枉了臣妾呢!〃黄蕊娥辛酸的不行,从前她不喜欢乌喇那拉侧福晋,只是因为她系出名门,恩宠隆盛,嫉妒作祟罢了。眼下,黄蕊娥真心觉得这一位娴妃,比不过慧贵妃恩宠优渥,根本是意料之中的必然,一点都不冤枉。娴妃是特别矫情的那一类女子,看似温顺,实则狼性使然,根本不讨人喜欢。

难怪轻而易举就被人越了过去,骑在头上,遭冷落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兰昕的感觉也和仪嫔差不多,没瞧出娴妃竟是这般刚烈的性子。含了一抹化不开的愁绪,她幽然的摇了摇头:〃本宫这么听着,仪嫔你的确是有疏失之处。难怪娴妃会对你不满,苦心这样责备。就当海常在真的对你说了这一翻话好了,可她是带病之人,高烧不退,神志不清,怎么就能知道自己的病情?你身为主位的,都不去尽心的想一想么?〃

道出了黄蕊娥的私心是必然的,可兰昕口中有〃这样责备〃四个字,却是说给娴妃听的。

黄蕊娥嘤嘤的哭起来,再不愿分辩什么了。没有人愿意相信她,这才是症结所在。说的再多,也无非是浪费口舌而已。

盼语还是郁结难抒,但总算听明白了皇后的教诲,遂轻轻一拜,难过的说道:〃臣妾冒失了,本不该当着皇上急急问责,毕竟事情还没弄清楚,凭白的给皇上添烦了。〃这样凉心的话,偏被她说的刚硬不阿,明显是呕气,任谁都看的明明白白。

若换作平时,兰昕怎么都会提点两句。然而知道她在气头上,说了也没有意思,兰昕只好闭口,省下些力气。索性问起了金沛姿:〃金贵人,你怎么看?〃

金沛姿着实一愣,没明白皇后问什么。究竟是海常在中毒乃何人所为,还是娴妃责备仪嫔是否应当。总归她心里很是模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当然,她也怕得罪人,无论是皇后、娴妃还是仪嫔,她都不愿意交恶。

太过明确的将自己归于哪一阵营,或许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兰昕见她的脸色晃白,神情又呆滞,不若平时那么伶俐,心里有些赞许。或许大智若愚也不失为保身之计,可这会儿她就是想听金沛姿来说。于是乎稍微掂量,兰昕又问了一回:〃金贵人不是都瞧见了么?与本宫说说你的看法也好。〃

〃是,皇后娘娘。〃金沛姿蹙了蹙眉,又抿了抿唇,艰难的开口:〃臣妾想,海常在中毒必然有人存心铲除异己,仪嫔虽然照顾不利,失了主位风范,可未必就是行凶之人。同一宫檐之下,难免殃及互累,换作臣妾,当不会以身犯险!〃

生怕娴妃介意,金沛姿旋即掉转话头道:〃臣妾也明白娴妃娘娘之心。看了海常在受尽折磨,几乎命悬一线,臣妾心里也是又急又气,恨不能即刻揪出这恶人来。娘娘她之所以严责质问,也是希望能为海常在讨个公道,鸣鸣不平。实在是让臣妾感动。〃

兰昕轻缓的点了点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娴妃、仪嫔,你们的皆是犯了这样的糊涂。〃

盼语倒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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