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会留下！无论任何情况月都会留在我身边！”第一次变了脸色的墨，咬牙切齿满脸愤怒，远反而变得轻松起来，环抱着臂冷笑道：“被说中恼羞成怒了？你清醒一点行不行，月即使再厉害也超不过二十年寿命，它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猫！你这样勉强它害的是你们两个！”“住口！即使是你也没资格这么说它！月不是普通的猫！”紧紧握死双拳才能压制自己不上去往死里揍他，要是别人这么说我早就让他死一百次了！“你还要糊涂多久啊！它再聪明再机灵再招人喜欢也是只猫！要不是师父耗费修为延长它的寿命它早就该去世了！你可以依赖它一时，但不能依赖它一世啊！”远也是怒火冲天，他真的快被眼前的人气死了，要不是跟他对脾气他才懒得在这里废话！
“那就让师父继续就好！师父的寿命还很长很长！月也不会离开！”“你平日的聪明都去喂鲨鱼了啊！凡事都有个限度！更不要说早就注定的生死了！师父再厉害也不能改变月的生命限度啊！”“月会变！为了我它也会去争！它敢离开我就放出所有的血煞！我会让它后悔离开！”一瞬间，屋里只有两个喊过的人粗重的喘息声，好一会儿远才苦笑着瘫在床被上：“你这个混蛋，说来说去还是故意的，我都替那只小猫可怜，竟然遇到一个连动物都威胁的人。”闭眼完全恢复冷静的墨没有立即回话，但全身都绷得死紧，确实，凡事都有个限度，如果在这么下去，他总会把心里那根弦绷断的。
没有再发火的心思，也没力气再喊下去，远头疼的劝道：“你就听我一次劝吧，你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危险，至少做到能阻止血煞扩散…”“我永远都不会骗月，一旦练了师父的方法，我就再也不能拿这个作筹码。”“你！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啊…对人都不见你这么实诚…”对远的郁闷没半点感觉，墨只是平心而谈：“总之我不会练得，月也决不会出事，我有信心…”“你没有，正因为没有才用血煞安慰自己，你心里清楚知道月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才让血煞牢牢困住月，让它即使死也要带着你…看你办的什么事啊！你疯了不成！月一旦去世你就任自己成为杀人机器，逃避月不在的事实，亏你想的出来！小墨，别再钻牛角尖了，你应该学着不依赖月活着，你身边有的并不仅仅是月，我承认是月把你从心死中换回来，可你不能把心一直放在它身上，最后再次随着它离开心死。”
停下话歇口气，屋里瞬间陷入寂静，墨低着头不回话也看不到他的神情，一时间远也摸不清他什么心思，他只是希望眼前的人能坚强的活下去，不想看墨就这么浪费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小墨，想清楚，在我和师父眼里你一直很坚强，即使没有月你也能克服血煞，你也能正常的活下去。何况月已经陪了你这么多年，你有很长的时间调整心态摆脱那时的畏惧，你想做就一定能做到，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还有像师父和我这样的人，你老把自己关起来只肯让月走进去，那你一辈子都只能这样蜷缩着，然后随着月的灭亡变的孤立无援，没人能孤单的活在世上，你也一样，所以才这么抱紧月不是吗？那何不试着接触其他人，一步一步走出来，那样你就会发现，外面的世界并没想的那么可怕，你也不是只有月可以依赖。”
“…说完了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墨突然冷冷的吐出几个字，远被他话里的寒气镇住，墨身上散发出的无形魄力让整个屋子都仿佛到了冬季，六月飞雪原来并不是传说，远此时连动个眼神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僵硬的看着低着头的墨。“师父是，师兄也是，你们都认为我应该走出来什么的，凭什么？这世上谁值得我这么做？我明确的告诉你，”微抬起的头让墨色的眼睛露出，那冻结仿若千年冰雕的视线让远从里到外都在发冷，甚至连发抖被冻住，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没有，从我出生开始就没有，我仅有的不过是时常见不到面的爹娘，和陪我长大的月。可就算这样，这仅有的三个人，还被夺去了，我当时的仇恨和愤怒，你们怎么能了解。”
冰窟，这里已经变成万年冰窟，空气里弥漫的是足以冻伤内脏的寒冷，和无穷无尽的血腥味道。人，墨称月为人，远此刻真正明白到，墨为什么那么宠爱珍视月，原来在他心里，月一直就是人，是对他来说独一无二的存在。“当时的我，好想杀人，我想杀光这世上所有的人，我要向他们报复，让他们也尝尝无缘无故被夺去所有的绝望，被夺走活下去理由却还要活着的绝望。可当时，师父对我说月还有救，我还有唯一活着的理由，所以我才成为现在的我，我不是因为师父改变的，仅仅是因为月，只有它才能影响我。我尊重你和师父，只是因为我确认你们不会伤害月，可以帮到月，如果你们变成月的威胁，”转身，迈步，开门，“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们，希望今后别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十三章 书生
门被关上，屋里的温度开始渐渐恢复本来的状态，远此时彻底瘫软在床上，额头满是冷汗，呼吸也不稳的起伏着。“这个混小子…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们也无法帮你打开心结吗？我还以为至少有些进步，原来…”转头看看窗外明媚的阳光，远苦笑着摇摇头：“一切都没变，除了月你依旧不肯接受任何人。”鸟儿在天空划过自由的弧度，风儿也悠闲的撩动的柳树，每日每日，都是这个样子。
“喵…”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到底要谈多久啊，我的肚子已经…“卡拉。”门的响声让我兴奋的支起垂着的头，耳朵和尾巴都开心的竖起，不用看我也能知道是谁。“喵！”大步跃下床，几下就来到墨身前跳到他怀里，不用任何提示墨的手臂就及时的抱住我，半秒的错失的都没有。“喵~喵~”我既是不满也是开心的不断蹭着他，温柔一如既往的大手抚摸着我，头上传来墨歉意的好听声音：“久等了，肚子饿了吧？我立刻去叫早茶。”“喵！”就等你这句啦！被我的反应逗笑，墨无奈的点点我的额头暗示我贪吃，我很不爽的扑过去啃咬他的手指，对方习以为常的任我咬着就抱着我走出房间，下楼准备去吃早点。
满足的填饱肚子后，墨便带着我出去逛街，我虽然奇怪他怎么不去和幽兰两人打招呼，但墨办事的细心来看应该是说过了，我也就放开了心思享受逛街的快乐。不过转了半天的店铺下来，我把各式各样的东西看个眼饱却什么都没买——没办法，这里好像并不注重食物，大多数都是工艺品胭脂水粉什么的，我小猫一只要那些有什么用，更何况…
偷着瞧眼望着前面专心走路的墨，我心里不禁有些哀怨：老这么在一起我根本就不敢变回人，要是被墨误认为猫妖给砍了就真是太冤枉了，最最难过的是连线索都没办法找，这次是碰巧遇到，谁知下次还有没有“碰巧”，唉…恩？等等哦，玉，我记得我梦里听到的是“…玉…人…魔…一起…”难道…我头上这个就是梦里说的玉？人是暗示找到玉就能变回人吗？还是要我去找一个人？再找一个魔？然后一起干什么？
呜啊！好烦！所以我最讨厌猜谜语了！模模糊糊的谁知道在说什么啊！“走神了，在想什么？”清清浅浅的文话从耳边传来，我这才意识到墨在看着我，我们不知来到一个茶馆，大概是墨走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喵。”摇摇头示意没事，反正这些想表达也难度极高，何况我也不打算告诉他。见我不想说墨也没有勉强，只是坐下来静静的喝茶，然后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有意让他的肩膀放松一下便跳上桌子，然后老实的蹲坐在一旁休息。
“很有趣的配合，介意多我一个吗？”恩？扭头看去只见华服着身，布料绝对是上等货色的贵家公子淡笑着打着招呼，墨用余光扫了一眼便冷淡的丢了句：“请便。”“谢谢兄台。”这个人…传说中的书生吗？很有股文绉绉的感觉，腰间还带着玉佩香囊什么的，绝对不是江湖中人，看墨就知道了，他身上特干净什么修饰都没有，不过还是那么俊俏帅气就是了。不过公平来说，眼前人也不差，文气的温文尔雅有点女气却绝不娇柔的五官应该很受欢迎，看周边女子的脸红偷看就能知道，我也算长了见识，都是男子，差别却很大。墨是冷峻独行，让人一眼就觉得这个人酷感十足不易接近；远是亲和俊俏，很容易的就能感染身边的人愿意想他靠近；而眼前的这个应该说是如沐春风，非常的柔和有礼，眉清目秀在他身上非常合适。
招来小二喝上茶水，贵家公子书生轻轻松口气，抬头看向莫弯起纤柔的唇柔和的声音好像河水缓缓划过：“这么热的天气出来真是受罪，能到茶馆里乘乘凉真是极好的。”“……”我对他的说话方式不予评价。“…算是吧。”咦？不正常哎，墨竟然回答了，我还以为他会理都不理呢，虽然头已经对着窗外。“但明知是酷暑，兄台却执意出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办？”这人…到底要说什么？就在我歪头打量他时，墨再次难得的开了口：“溜街。”对墨的回答诧异一瞬，书生就淡笑着到：“说笑了，这样的日子出来溜街怕不是兄台这个性子能办出来的事。”…换言说，你是在骂我没事找事吗…
“想走走。”终于把视线放在对方身上，但墨眼里的冷淡比平日还强烈，我越来越疑惑了，感觉墨好像有点反常。对方似是没察觉墨的态度，依旧自顾自的柔笑着道：“难得，兄台莫不是转性子了？”恩？这个是熟人吗？“你觉得的呢？”冷眼冷声，墨从开始到现在就没真正交谈的意思。浅笑着摇头，书生双眼泛着什么凝视墨放轻声道：“不会，墨要是这么容易转性，就不会让我苦恼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那就趁早收了那份心思。”冷冷的说完墨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