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怜君中宵舞(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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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怜君中宵舞(清穿)- 第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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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喝道:“朕也把你宠得太不像话了!”我说道:“是十四阿哥宠我,跟你没关系!”胤禛拍案道:“来人!佟佳氏忤逆朕躬,立刻押下。”张保领着御前太监应声而入,眼看我就要变成阶下囚,胤禩挡道:“皇上!……”胤禛喝命道:“住口!”紧接着就听着德妃怒喝道:“我看住口的该是你!”
  胤禩舒了口气,向德妃行礼。我则跑到德妃身边,抹着眼泪叫 “额娘”。德妃扶着嬷嬷,喘息着说道:“有我在看谁敢动你!”胤禛站起来,说道:“额娘身体欠安,回宫歇着吧!这是朕该处理的!”德妃冷笑道:“由你处理?是把萱儿煮了,还是把我的儿子剁了?你给我听着,我活一天,就别想动萱儿一个指头。关了亲弟弟不算,还想拿萱儿开刀。一个贤惠过着皇后,再来一个昏愦的皇帝?我还没老湖涂呢!你就湖涂了?”胤禛冷冷地说道:“祖制,后宫不得干政,即使皇太后也不能例外。”德妃指着胤禛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扶着德妃说道:“额娘气坏身子了。我扶额娘回宫。”胤禛说道:“朕已经革了你的福晋封号!”我理直气壮地说道:“皇太后宣召我到永和宫,不可以吗?皇上总不会剥夺太后见人的权利吧?皇上如果想软禁太后,直说,看看大臣们答不答应,天下人答不答应?”我见胤禛没反应,索性更气气他,接着说道:“还有,皇上也辛苦了!每天在太后未起身前去请安,今天好容易太后来了,急着请太后回去,难道有‘黄泉下相见’之誓?孝道堪为众人表率!”我一气说出一长串子,攻击力不可谓不强。
  胤禛只轻轻一挥手,说道:“牙尖嘴利!来人,押佟佳氏下去。”德妃喝道:“我看谁敢动!”张保瞅着胤禛的眼色。胤禛凝眉看着德妃,说道:“额娘非把局面弄成如此不堪吗?”德妃冷笑道:“是你逼我,怎么反说我逼你了?”胤禛说道:“额娘不问为何闹起来?”德妃冷声说道:“不过是你欺负弟弟,排斥异己。我问又有何异?听你的一套说辞,再糊弄自己吗?我也知道你对萱儿的想头!!你抢了十四的大位,我改不了!你再想抢十四的心头肉,只要我在一天就不能够!”又是大位,胤禛暴怒了!他指着我,向德妃说道:“额娘问她!这大位、这江山皇阿玛到底传给了谁?”我想说谎,又怕他对胤祯不利,特别恐惧胤祯在牢里“暴病而亡”。
  正这时,胤禩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纸,说道:“启禀太后,大位是皇阿玛传给皇上的。”我一眼看见就是那份汉文遗诏。胤禛好以整暇,说道:“额娘听见了吗?”德妃仍不肯相信,只喊道:“我不信,拿给我看。”胤禩慢慢揭开纱灯,把那道遗诏丢了进去。我大惊失色,德妃也呆呆地看着化为灰烬的黄纸。胤禛盯着胤禩,那冰冷的眼神,如钝刀剉骨,终我一生也许都无法忘记那种寒意。胤禩伸手向我说道:“萱儿,你那份遗诏。”都到这步了,我没犹豫,直接递过去。胤禩也引燃了。
  德妃失声道:“你!你们这是干什么?”胤禛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抗旨!”胤禩平静地说道:“请皇上治罪。”我又想起了西西弗斯。那位每日用尽一天的力量推着石头到山顶,再眼睁睁地看着石头滚落山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悲剧的英雄,永远摆脱不了自己的宿命。既然摆脱不了噩运,就让噩运变得更坏?英雄该抗争而不是自绝!胤禩,你不该是这样不智的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昆山玉(下)

  大殿一片沉默。最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德妃。她拉着我的手,说道:“跟额娘走。”胤禛略带怒意地叫了声“额娘”。德妃说道:“如果皇上还认我是额娘,就不要打萱儿的主意!我老了,您是皇帝,我管不了您了。就十四和这个媳妇是我的贴心,皇上若都取走,就在先帝奉安时,把我一共埋进去。我继续服侍先帝去,也遂了我的心愿了!”胤禛呼吸急促,阴冷地扫过我,再扫向胤禩,才挥手道:“跪安吧。”虽然不情愿,但我还是向胤禛行礼。而胤禩很自然,仿佛他没有抗旨,没有焚毁遗诏,甚至好像他什么都没做。
  我扶着德妃出来,回头看胤禩。他依旧和煦地笑着,向我挥挥手。我突然怕起来。我好怕这是诀别!尽管一切都是按着历史记载进行,但是我怕墨菲法则继续推动,让胤祯和他的命运变得更坏。我不知该识时务,还是百足之虫奋起一搏。可我拿什么来搏呢!
  回宫德妃就睡倒了。咳喘是她老毛病了,现在春季,为时气所感,连气带病,哪能支撑得了。我端汤奉药在身边陪伴她。她看着我,不说话,眼泪淌了下来,转身向里拭泪。我无从安慰她,不争气地跟着哭了起来。两边嬷嬷、宫女解劝一番,又请我到梢间安歇。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成寐。次日早早地到德妃身边请安。佳蕊也咳嗽着进来。我们彼此抱着哭了一场,擦干眼泪去见德妃。德妃犹睡着,我们只得出来。迎头见张保带着好些人过来,给德妃送东西。张保是奉旨而来,向佳蕊点了个头,面向我却颇为踌躇。我不无揶揄地笑道:“皇上革了我的福晋封号,该我给张总管请安了。”张保扑通跪下,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我又笑道:“是带皇上的旨意来了吗?我焚香沐浴接旨?”张保边拭汗,边说道:“皇上没上手谕,奴才也不皇上的主意。求福……,求主子饶过了奴才!”我说道:“这可不敢。你是正四品的御前总管,我本就无品无级,哪能相提并论呢!”
  芷青接口道:“说得好。”说话间扶着宫女的手迈进来,然后说道:“佟佳氏既已知张保是御前总管太监,虽说都是奴才,但他是皇上的奴才,总得礼让三分吧?”芷青正眼都没瞧佳蕊一眼,当年她们姊妹妯娌多么和睦亲密!风水总算转到芷青这儿来了!只一件,如今的情形是张保让我三分,她芷青看不出这是雍正的意思?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何况这里是永和宫,不是她的坤宁宫!
  我笑着说道:“启禀皇后主子,皇太后服了药正发汗呢!皇后若是来请安的,就磕个头回去吧。若是别个,也得出了太后的寝宫再作道理吧?”芷青凝眉欲答,又恐德妃出来给她没脸,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提高音量向德妃问安。嬷嬷出来说德妃让芷青候着,命我和佳蕊进去。
  德妃命我坐到身边,向我们说道:“外面的话,我一字没漏,都听在耳朵里了。儿大不由娘啊!这个当皇后的媳妇都公然到我这儿吵闹。”重重叹了口气,又说道:“递过来名帖,说廉亲王求见。萱儿,他既来见你,一会儿你向他替我问一句话,大位真是先帝传给四阿哥的吗?”我低下头,说道:“大位这件事,早有定论。额娘执着无益。先帝亲手把遗诏交给我的。先帝还说,江山这副担子太重,只有舍下才担得起。所以先帝把大位……”德妃苦笑道:“是!佛说舍得舍得,有舍才能得啊!先帝再不会错的。他是能舍下。他有什么不能舍的呢?”
  一会儿嬷嬷引我从后面出来。在永和宫的后院,我见到了胤禩。永和宫现在是事实上的慈宁宫。先朝的嫔妃都已迁走,唯有德妃留下来。胤禩进来相对容易些,我更认为雍正准许他进来。不然一道一道的门,早就被拦下来。雍正顾及太后,却不会受制于太后。太后是砝码,也是工具。张驰有度才是致胜的不二法门。
  胤禩负手而立,望着桃花。他身落了几片桃花,让我想起初见他,“紫貂裘暖朔风惊,潢水冰光射日明”,如今却是“二月春归风雨天,碧桃花下感流年。” 他见我过来,含笑说道:“来得很快。”我施礼,低声说道:“昨天……”他抬手,说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我有一件事想问你——孙泰来问我要景陵的布防图,你可知是何意?”我的灵光一闪,却稍纵即逝,再也无法捕捉到了,只得答道:“我也不知道。大丧期间,我遣散了府里多余的人口。孙泰前几日也向我请辞,树倒猢孙散,我也就准了。”胤禩凝眉思索,问道:“还有什么?”我答道:“就这些了。一时想不起来。孙泰一直跟着十四阿哥的,而且西北几年都随侍左右,我仅知道他是十四阿哥的心腹,其平日听命十四阿哥的。我这边有差遣一般是派常大哥的。而且,”我顿了顿,说道:“你焚毁了先帝的遗诏,事情变得更加恶劣了。十四阿哥又得了怔忡之症。现在有些不同了。”
  胤禩含笑望着我,说道:“现在怎么不同了?告诉我一些以后发生的事。”我低下头,说道:“先帝梓宫奉安后,皇上将十四阿哥囚禁于景陵。”胤禩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告诉十四弟了吗?”我说道:“在十四阿哥莅军前,我写了一封长信,把这些都写在里面了,让他回西北军前细看。可是,不知为何,我始终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复。我甚至都不能确定,他是否曾经读过这封信。”胤禩轻叹道:“十四弟精明细致,不会犯这种错误的。今天这个局面只能说明知道而不愿相信。接受不了现实,就采取逃避的手段。怔忡之症者无一例外,都是不想面对现实。何况,十四弟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避开外面的血雨腥风,慢慢调养着,等着风暴结束,又是一片繁华天地。”我失声道:“你真认为一位叱咤山河的抚远大将军,作个疯子躲过对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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