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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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春风-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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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扯下肩上的包袱砰地甩在地上,一把扼起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到窗边的桌子上。
  
  “丫头,你……”他一手按住她滑腻的腰身,一手撑着桌面。他的头垂下来,鼻尖快要触着她的鼻尖,喘着粗气问她,“你给我个准话,到底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盛羽咯咯一笑,她挺身而起,两条玉雕般的长腿夹住他的腰身,一手拔了头上的香木簪子,一扬脖子,一头如水的青丝便披泻下来,长长的,被月光打上霜影,顺着半开的雕花格子窗坠出去,像一湾飘飘荡荡的烟絮。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眉间的朱砂印,血一般殷红,像妖娆的精灵,浅粉的唇勾了勾,轻笑,“倾城,你好啰嗦。”
  
  聂倾城五内如焚,他像着了魔一般,不住亲她微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尖,然后在她唇上辗转不舍,最后落在眉间那枚朱砂泪般的红印上。他的手,顺着滑软如玉的肌肤抚上她柔波一般颤动的浅粉花蕊,心悸痴迷地感应她在他掌下低喘,微颤,可还是哑着嗓子一味坚持,“你说,究竟爱是不爱?”
  
  盛羽睁开眼,可她的眼睛里雾蒙蒙一片,聂倾城什么都看不到。
  
  “爱,或者不爱,又有什么不一样?你终归要走,要赶去梓国救你的父王,救你的国家,我们,也许再也不会相见,即使相见,恐怕也是敌对,追问这个结果,有意义吗?”
  
  聂倾城心一沉,喉结滚动,声音沙哑,“那为什么还说……想要我的孩子?”
  
  “谁知道呢?”盛羽抿着唇笑,“也许是因为,怕寂寞吧。”
  
  窗外的风好像更大了,吹得树叶一阵沙沙的响,可月光越发清澈,照得她雪白的肌肤直如冰雪一般近乎透明。
  
  聂倾城的气息由粗重渐渐平静,终于,他站直身体离开她,沉默地捡起褪落在地上的衣衫,又回来一件一件替她穿上。
  
  盛羽皱着眉,起初挣了挣,可聂倾城十分坚定,她挣不过他,动了动唇,却没再说话,由着他一件一件给穿好。
  
  末了,聂倾城将她抱下来,弯腰拾起地上的包袱拍了拍灰,随手甩到背上,挑眉傲然道:“如果,小王只是想要你的身子,就不会等到今天。”
  
  盛羽闻言微震,三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重新用回了“小王”这个自称。
  
  丹墨公主的贴身侍卫聂焰从此消失了,大梓国高傲张狂的北峥小王爷聂倾城,又回来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早在相遇的最初就已确定?
  
  门吱呀一声响,他转身离去。
  
  盛羽立在大敞的门口,独自迎风站了半响,心脏深处那处隐约的痛疼渐渐加剧,渐渐清晰,终于不可忍耐。
  
  不是这样的,她不想叫他难过,可有战北极在,她怎么能随他一起走?
  
  聂倾城此行,凶险无比,可她不能阻止他,不能阻止一个儿子去救他的父亲,一个男人去救他的国家。她也深深明白,看似对那一切都漫不经心的聂倾城,其实把他们放得很重。
  
  她跟他一起走,不止帮不了他,还会叫他分心牵挂,更会激怒战北极,若他一怒之下和叶朝扉联起手来前后夹击,聂倾城断无生路。
  
  她怆惶之间想不到该怎么做,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把完完整整的自己献给他,如果男女之爱是一种彼此灵魂的彻底交换,她想和他做最亲密无间的接触,让他的爱永远铭刻在自己灵魂深处,如果上苍垂怜,肯给她一个他的孩子,至少聂倾城的生命能得以延续,就如他永远在她身边一样。
  
  盛羽猛地醒过神,她慌乱地拎起裙子提步飞奔,府中的路径早已记得熟了,她跑到门口,护院侍卫本想拦住她,却被躲在暗处的霜晚无声阻止。
  
  盛羽跑到已经空落落的大街上,她不可能用九宫步法记那么多路,跑出没一小段便方向混乱了。
  
  她站在那里,竖着耳朵辨听周围的声音,可四周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她看不见,又听不到,那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才能找回他?
  
  黑暗的长街上,廊檐下悬着橘色的灯笼,披散的长发在风中舞得凌乱,雪白的丝衣被卷成一缕云烟。
  
  “倾城——聂倾城——”不知踩到什么,她绊了一跤,重重跌坐下来。盛羽捏着拳,陡劳地睁大眼睛“望”向前方。
  
  看不见,看不见,还是看不见。为什么她连他离开的样子都不能看到?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心里还是会觉得不可抑制地难过。
  
  “倾城……对不起,对不起。”她捂住脸,象孤独的小兽一样呜咽。
  
  “吧嗒、吧嗒、吧嗒……”轻脆的马蹄叩响石板路,飞快地一路奔来。盛羽还没愣过神,一双大手已将她捂脸的双手拿开。
  
  “真的不爱我吗?”那个人的语气怪怪的,有点像重伤风,又有点像发疯。
  
  盛羽咬了咬唇,狠狠别开脸,“不爱!”
  
  那人低声笑起来,粗砺的指尖在她脸上擦过,然后竟放到嘴里吮了吮,啧啧有声,“那这咸咸的是什么?我记得你三年没有流过眼泪。”
  
  她竟然会哭了,为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盛羽玉颊生晕,有点难堪又有点恼火,“你还回来做什么?不是要走了吗?不是不管我了吗?”
  
  聂倾城叹气,这个别扭的臭丫头。
  
  他抓住她挣扎的手,正色道:“你追都追出来了,难道还说,心里没我?”
  
  盛羽被他捉了小辨子,又羞又恼,死命推他,“没有没有没有……唔!”
  
  聂倾城猛地把她拖进怀里,箍得死紧,狠狠攥住她的唇,凶狠又狂烈地吻她。
  
  盛羽也不再矜持,她揽上他的肩,热烈地回应着。
  
  他吮她,她便含回去,她轻咬他的舌尖,他便托着她的头,就着那点疼痛酥麻深入再深入,带领她在沉醉中极尽遨游。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黑夜的街头,此刻天地万物,道德人伦都不在他们心中,只有漫长而歇斯底里的吻,疯狂而绝望。
  
  聂倾城喘着气放开她,桃花眼中微微含光,有笑意也有泪意,“傻媳妇儿,不要胡思乱想,我父王还有旧部,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干将,等我找到他们救出父王就立刻回来,用一顶最大的花轿接你过门。” 
  
  盛羽也笑,泪珠扑扑往下掉,“那你可要快点。你知道的,本姑娘一直很抢手,我可不会等你太久,最多三个月……顶多,顶多半年,你要不回来,我就立刻嫁给别人。”
  
  他亲亲她的眼角,微笑,“好,记住了,半年之内,我爬也要爬回来。”
  
  盛羽吸了吸鼻子,伸出小手指,“口说无凭,拉勾!”
  
  “拉勾?”聂倾城愣了愣,怔怔盯了那春葱般的小手指半响,忽尔感动,“拉勾。”
  
  一节小指与另一节小指勾在一起,又孩子气地甩了两甩,这才依依分开。
  
  盛羽低低道:“走吧,把你父王救出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好好过日子。”
  
  “嗯。”聂倾城点点头,扶她站起身,“那我走了。”
  
  “去吧。”盛羽对他微笑。
  
  聂倾城翻身上马,马儿绕着盛羽兜了两个圈,她忽然仰起脸,清丽的脸上绽开一个叫他为之炫目的微笑,大声说:“我其实喜欢你的,很喜欢很喜欢。也许你不是第一个,却是唯一一个,能叫我重新面对余生,相信感情的人。所以,聂倾城,不准你抛下我,一定要回来!”
  
  聂倾城听得眼眶一热,哽了哽,蓦地从马背上弯腰俯身,揽住她的脖子狠狠亲她。
  
  盛羽紧闭着双目踮高足尖,在他唇下低声呢喃,“记得,我在这里等你。”
  
  聂倾城放开她,桃花眼中波光流转,微微一挑,便如宝剑出鞘,狂放如颠,“记住了,半年之内,我一定回来!”
  
  盛羽微笑着点点头,聂倾城最后再深深看她一眼,策马转身,乘着夜色,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那个啥,H一半没H成神马滴,最有爱鸟~~俺们点到即止,点到即止哈。
掩面光速遁下,表追杀!




82

82、去应转,暮雪呼不唤 。。。 
 
 
  崇墉峻壁间,飞鸟难渡,浓稠的云,一层扯着一层,密密匝匝似一匹摊开的大灰毡,压得整个天空难以透见一线光。
  
  一队困乏的人马艰难地行走在山路上,当先最前列的,正是黑袍黑甲的聂倾城。
  
  那支队伍走到葫芦形山口处时,高处忽然传来一阵异声,由小及大,滚滚而来。战马在风中长嘶,士兵们惊慌失措地握紧手中长矛,聂倾城一边勒紧缰绳,一边警惕远眺,脸色骤然大变。
  
  “滚石!快避到山崖下!”他一边怒吼一边箭一般腾空飞起,人刚刚离开那匹马,只听轰的一声,一块巨石流星般坠下,瞬间便将那匹黑色战马砸了个血肉模糊。
  
  山谷顿成人间地狱,一片哀嚎,大大小小的滚石像流星雨一般滚滚而落,聂倾城和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险险避过从头顶坠落的山石,吸气凝神,壁虎一般紧紧贴着陡峭的壁岩,希望借着那点死角得以避过。
  
  他身边的侍卫实在抗不住,忽然一手滑脱,惊呼一声,整个人猛然向外摔去。
  
  “李栋!”聂倾城眼疾手快,扯住那人一片袖子,正要用力将他拉回来,一块硕大的山石迎面砸下,那个侍卫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砸得整个缩了进去,好像突然间就短了半截,整个头都扁掉。
  
  衣袖哧地裂开,残缺不全的尸体倒下去,随即被更多的山石砸得近似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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