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要多,但是要让人觉得多。
——人不要多,但是声势一定要浩大。
前面那一出已经完成了,至于这声势,就……
刘小虎见事情解决了自家公子却不见动,不免疑惑问道:“公子,那么我们接下来呢?”
“接下了来啊。”柳一言沉吟,嘴角嚼着笑望天,阳光透过数缝撒了进来,就这么抬头还有刺眼,伸手挡过:“等着天黑吧。”
“天黑?”
修长的手轻拍马背,视线收回一转落在李师傅身上:“到时就看李师傅了。”
临地,都军营地,夜半。
半玄月悬挂,辰星漫步,夜中营地静悄悄的,巡逻却是有增无减,一个个提高警惕。
“铛——铛——”
“乱军来了,乱军来了。”
突然一阵嘶喊伴随着锣响,划破夜空,营地顿时乱做一团。
高羽猛的弹跳而起,紧着里衣提刀而出:“怎么了,出了何事?”
营帐外早已乱作一团,众人四处逃窜,突然而来的一声真喝,震得众人愣神,忘了刚才的惊慌,军师和副将也跟在出来。
“怎么呢这是?”军师拧眉问着一旁高羽。
“鬼知道,你,过来。”随手一指,拉来一个卫兵:“说,怎么呢?”
被点名的卫兵匆匆走来弯身回到:“回大将军,乱军夜袭。”
“什么!”
高羽军师和副将同时惊呼,高羽握刀的手紧了紧:“何处?”
“东,南,西,北四方都有方向乱军踪迹。”
此言一出,人群中有人站出道:“将军,就在刚才,大家睡的正酣,突然乱军来袭,打的下属措手不及。”
“将军,我们这边也是。”
“还有我们这边也是。”
“还有我们也看见了。”
“我们也……”
人群中喧闹开来。
“够了,都给本将军闭嘴。”
一声怒喝,四周鸦雀无声。
“一个个的说,多少人?”
“天太黑,只看见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是啊,不然也不会打的我们措手不及。”
“啪——”
猛的一巴掌豁出,众人顿时愣神,高羽一脚踢开面前那个卫兵,怒声说道:“你们还是军人么,乱军而已就乱做此,还像什么话,你们的统领了。”
“末将在。”十几个身穿将领服的人走上前,低垂的头不敢抬,
“怎么做事的,连乱军进了自家营地内都不知道。”锐利的眼一一扫过:“此事了了后自己去领罚,现在,带着你们的人分成四队给找,把那些乱军全部给本将军招出来。”话落双手紧握成拳:“本将军要让他们进得来出不去。”
“是!”
一夜,都军营地内整整一夜灯火通明,大举搜寻乱军踪迹。
而在此五里处,李师傅笑的直不起腰。
“你们没看见当时的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千军万马,我们二十人乘着他们大乱时换上他们的衣服,在撑着搜寻之机溜了。”
李师傅拉了拉身上厚重盔甲,一脸嫌恶:“穿这东西还怎么大将,死沉。”
一旁何将军黑了脸:“不懂就不要装懂,盔甲不仅可以御敌还可以增强士兵体力。”
“哎呀,看我这,又忘记何将军您以前可是大都军了,瞧我,真不该乱说话。”
“你——”何将军显然没有李师傅这般嘴上功夫,最终只得气红双眼,怒瞪之。
“好了。”
一道温润的声音穿插进来,柳一言从暂时的营帐中走出:“带我谢谢你那些朋友,改日我柳一言定当重谢。”
看着来人,李师傅收了脸上挑衅,认真说道: “放心吧,这个不说我也知。”
“恩。”柳一言颔首,看了两人一眼:“那就歇着吧,明日还有明日的事。”
此话一出,何将军面上不快一扫而光,摩擦着双手,那摸样似是早已等不及了:“那自是。”话落朝着李师傅挑衅的看了眼。
今天是你李师傅出尽的风头,明天可得看自己的了。
李师傅显然没想这些,只是听柳一言那说联想到另一处,嘴角挂了笑:“对对,睡觉,可有好些人今晚睡不着了。”
话落,三人对视一眼笑了。
而此时那些‘睡不着’的人正大肆搜寻中。
“该死,被他们跑了。”
天刚露出鱼肚白,都军营帐内就传来震怒声。
一夜无眠的高羽青黑着整天脸,在营帐中来回走动。
“一群废物,我大都将近三十万的人竟然还让乱军进了营,最终全身而退。”
“这也怪不得他们,我军毫无防备,而乱军则是有备而来。”军师揉动酸疼额头,也是一身无力。
副将气得怒骂:“卑鄙,竟然夜袭。”
高羽紧咬的唇不语,营帐内怒骂一阵后陷入沉默。
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敌军潜进自己的营地,伤了人后全身而退,这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单单能用‘耻辱’两字可形容了。
屋外的天渐渐白透,朝阳染了半面天空。
帐外一阵嘈杂,急促的脚步声传由远至近。
高羽远远看着来人不耐喝道:“何时如此喧哗?”
“将军,外围发现乱军。”
轰一声震响,高羽豁然站起:“好啊,还敢来。”
一同摸索,穿上盔甲,提上佩刀大步朝外走,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愣转回:“不会又是幌子吧?”就跟昨日一样,人还没去就跑了。
“不是,这次是何将军领军,轻兵重兵齐发。”
一声‘咯吱’声响,高羽挥动双手,气势凛然:“传令下去,迎战。”
“是。”
当高羽带着人浩浩荡荡敢到外围一里外时,左右卫将军已经带兵再次守候。
这是所居地势很好,一个山坡,而都军正好立于坡上。
何将军所带领的人面迎斜披,背对丛林。
从地势上来说,都军已经占了优势。
高羽高坐马上俯瞰坡下乱军,顿时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特别是在经络石一事后。锐利的眼朝坡下一扫,密密麻麻全是人,为首那位可不就是那位昔日同僚,现如今的仇敌,也更加确定了昨日的猜测。
这贼人分明是就领军,昨日后卫将军看见的却是他人,可见这乱军当真狡猾,企图蒙蔽视听。
幸亏自己人留了个心眼四处看了看。
一扫坡下乱军,高羽轻蔑一笑喝道:“贼人!”
一声厉喝,气如洪钟,余音震震,坡下何将军仰头看来,一开口,声音同样不低:“我到是谁了,原来是高将军啊,我俩也算是旧识了。”
“大胆贼人,休要辱了我家将军声望。”一旁副将怒指。
何将军跨坐马上,虽是仰视,气势却是不减:“哟,这是哪家的娃娃啊,年纪不大说话到是冲了,怎就这般没有耐心。”
这‘耐心’两字从何将军口中道出怎么听怎么讽刺。
“你——”
高羽一伸手打断副将的话,朝着下面何将军厉声说道:“就你这少少三万不足的人也想同我三十万大军斗,我看这样吧,谅在我俩同期的份上,你若投降,本将军定当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
何将军抬头看着高羽那张黝黑的脸哈哈一笑:“三十,高将军算错了吧,若没记错那日在峡谷可死了不少,在说了,你怎这般小气,高将军若是投降于我们柳公子,我就让柳公子收了你,如何,大方吧?”
“你!”高羽顿时怒红的脸。
“将军,别跟他废话,杀!”
高羽看一旁军师,在军师点头后,面色阴沉开口:“轻兵准备!”手起手落,一列轻兵出列,手持长矛杀像坡下。
何将军沿着人也不见慌乱,一挥手,同出一列,却是盾牌长矛交错,抵挡攻击间,都军很快败下阵。
高羽冷冷一笑:“这些只是送给你的见面礼而已,接下来的才是正主儿。”话落一挥手:“杀!”
当大批将士涌出时,当真是应了高羽刚刚那句话,见面礼而已。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布阵,对付这少许三万军,以及那另他咬牙的贼人,他要速战速决。
看着迎面而来密密麻麻的人,何将军轻叹:“高将军还真没有耐心了。”面上却不见一丝慌乱,转头对身后的将士说:“敌军太多,全力攻击。”
此话一出,身后骚动,三万人齐出迎战。
敌我力量悬殊,胜负很快分出,都军人数众多,很快占了优势,坡上高羽看着下面渐渐不敌的乱军,嘴角扬起满意的笑意。
整整十多天了,这口气憋的他实在难受,今日终于得以报仇,怎能不快。
何将军拧刀砍了就近一个都兵,扫一眼即将陷入困境的下属,一跃而起,杀了就近十数人,跨坐上吗调转缰绳看着坡上高羽一干人大声说道:“今日不敌,改日再战。”话落马缰一拉,那坐下马似是有灵性一般掉头就走,四周何将军的士兵也是不再恋战,一群人快速朝着身后密林撤离。
“敌军太强,撤退。”
突然而来的转变让都军一愣,坡上高羽一干人更是错愕。
这打得正酣,怎么说撤就撤?
等到高羽反应过来让人追时,何将军一群人已经消失在林子内。
何将军一干人本事背对密林而战,距离那林子不过百尺,窜的又快。
“给本将军追,订要他们脑袋。”
“高将军,且慢。”
身侧左右位将军却是面带迟疑。
“将军可还记得昨日之事,那林中的可疑,据后卫将军所说,乱军一算其他,就这一代就有最少就有五万,这今天明知于我军三十万大军对战,却只用三万,这是何意?”
“这打的正酣,虽输,可突然撤离也说不过去。”
此言一出,莫说高羽了,就连军师也犹豫了。 “这打法却是不像何将军所谓。”
况且这么多年来,这没这个打法。
最终众人得出结论——此处必定有诈。
经此一说,在看那乱军消失的密林,林间幽深,光线难进,透着股子阴森,却是越看越让人背脊发寒,如同一个不见底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