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琳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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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琳妃传-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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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章德宫要喜气洋洋的,自己的穿着打扮也得应景。”
  绘春笑着掰着指头数道:“自然是要的,并蒂牡丹,鸳鸯戏水,连枝比翼,仙鹤衔芝,一定会拣了最吉庆如意的样式回来,剪秋姐姐,你放心吧!”
  剪秋点一点头,望向夜幕中那一轮明月,有如雪的光华倾倒而下,澄澈如空透玲珑的琉璃,仿佛只为着章德宫,连一丝一毫不肯施与旁人。
  夫人,您看到了,二小姐今时今日的荣宠已是无可撼动,您放心,奴婢一定小心翼翼地辅佐二小姐。
  剪秋双手合十,暗暗祈祷,忽地却有踏雪而来的脚步声响起,匆忙回首,却是端妃齐月宾扶着如意的手臂款款而来。
  剪秋的唇角浮起得意的微笑,抚一抚耳垂的紫瑛石坠子,行礼如仪:“端妃娘娘万安!”
  端妃忙客气地笑道:“剪秋不必多礼。”
  语毕,端妃从身后的吉祥手中捧过一只镂花填漆的楠木盒子,粲然一笑,发鬓的錾金点翠转玉兰步摇垂下的细密的白玉坠子簌簌而动,在清冷的雪光中自有一派的清幽雅致,衬得端妃容华胜雪,“娴妃娘娘有孕,本宫特地寻了这紫罗兰翡翠珠链,来恭贺娘娘。”
  剪秋打开那盒子,只见那珠链泛着莹润的紫色光泽,细腻晶莹,颗颗饱满圆润,含着笑意道:“端妃娘娘这样客气,只是皇上与我家娘娘在殿中说话,恐怕不方便为端妃娘娘通传呢。”
  端妃忙道:“不必劳烦剪秋你了,既然是不方便,本宫回披香殿便是。”
  剪秋微微一福,音若黄鹂啼啭:“恭送端妃娘娘。”
  徐行数步,如意终究忍不住开口道:“娘娘,那剪秋也太不识抬举了,若是皇上吩咐了不得打扰便也罢了,偏偏她自以为是,如此倨傲,娘娘送了贺礼来,连口茶都没吃上呢!”
  端妃恍若未觉,只淡淡吩咐道:“如意,你话多了。”
  如意待要再说,端妃已冷冷扫她一眼,虽不是着恼的神色,但那寒光却硬生生逼着如意出了一头的冷汗,忙俯身道:“奴婢多言,娘娘息怒。”
  端妃转眸望向御花园的红梅,那红梅似女子的星眸欲醉,在月华与雪光的映照下,越发生出了出尘的翩然之姿:“娴妃有孕,即便生的是帝姬,也是将来的皇后,剪秋自然是得意的。然而,即便剪秋不恭,本宫也只能装没看见,凭本宫今时今日的地位,难不成还能当众斥责她么?这既是打了娴妃的脸面,也会惹得皇上与太后不快,更是埋下了往后的祸根。”
  如意不敢多言,倒是吉祥低低劝道:“终究,娘娘也是身在正二品的妃位。”
  “妃位,不过是前头皇上的垂怜,太后的仁慈,先帝的玉厄夫人与祝修仪,哪一个不是身在高位,最后又是怎样的下场?跋扈嚣张太过,迟早是招致灭亡,倒不如一早学了庄和太妃与端谨太妃,避世不争,方是真正的出路。”
  颐宁宫,紫金朱雀灯泛着熹微的柔光,紫檀嵌黄杨木雕云龙屏风后,朱成璧已是半醉半醒,握着璞玉酒杯,似是呢喃自语:“我这十几年,为了凌儿,如履薄冰,如今,他有了孩子,我真是……真是高兴。”
  奕渮满面红光,亦是醉气熏熏,眸光飘忽不定,时而掠过朱成璧如飞霞玉面的容色,时而望向杯中甘冽的酒液:“孩子们……都大了,眼瞅着……你也是要做祖母的人了,你还要跟我耗着吗?”
  朱成璧呵气如兰,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璞玉酒壶,那酒液灵巧如蛇,划过朱成璧的蹙金裙裾,抿入寸许厚的织锦绒毯:“耗着,耗着什么?大好的除夕夜呵……”
  “除夕守岁,本是该……该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的。”奕渮一把拥过朱成璧,喃喃低语,“皇兄走了这么久,你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奕渮……”朱成璧两颊绯红,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心生感喟,那声音,却越发地低下去,“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第十七章  玉钗风动春雷惊(1)
  第十七章
  玉钗风动春雷惊(1)
  乾元元年正月初一,又逢着朱宜修有了身孕,玄凌在太液池长芳洲上的菊湖云影殿开家宴欢庆。
  酒宴齐备,却是竹息匆匆过来,禀了太后身子不适,不能出席。
  玄凌奇道:“昨晚上母后不是很好的么?怎的今日却身子不适了?”
  竹息不敢迟疑,忙道:“皇上恕罪,昨晚,太后兴致高了些,喝了些酒,在颐宁宫外逛了许久,是奴婢疏漏了,没有为太后添件衣裳,导致太后着了寒凉。”
  玄凌蹙眉道:“姑姑往后也要注意才是,不过念在姑姑服侍太后几十年,劳苦功高,朕不会责罚你,你且下去,朕一会儿便去看望母后。”
  竹息叩首道:“多谢皇上不怪罪,只是太后还吩咐了,皇上日日夜夜陪着娴妃娘娘,一切以娴妃娘娘的龙胎为重,若是皇上染了太后的病气,过给了娴妃娘娘就不好了。”竹息恳切道,“太后的意思是,颐宁宫自有梁太医照拂,皇上放心便是,还请皇上好好照料娴妃娘娘,不必亲赴颐宁宫。”
  朱宜修晓得朱成璧是百般关怀自己,动容之余,不免有些发赧,忙道:“太后娘娘照拂臣妾,是臣妾的福分,只是太后娘娘卧病在床,臣妾却不能侍奉在侧,心中终是愧疚。”
  竹息道:“皇上与娴妃娘娘的心意,太后是知道的,只是太后多盼着有孙子承欢膝下,更何况,皇嗣是顶了天的大事,还请皇上与娴妃娘娘以大局为重。”
  玄凌沉默片刻,挥一挥手道:“罢了,朕都明白,姑姑且回颐宁宫好生照料吧,若太后凤体康愈,第一时间禀告朕!”
  颐宁宫,朱成璧半卧在紫檀木雕花大床上,眉心微蹙,只烦躁地握着手中的琥珀鼻烟壶,目光时不时刮过床幔上的镂空刺绣金银线凤穿牡丹花纹,一旁的梁太医则忖度着写着方子。
  待到竹息回来,朱成璧忙支起身子忙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竹息微微一福:“太后娘娘放心,已经办妥了,皇上跟娴妃娘娘答应了不会来颐宁宫。”
  朱成璧抚一抚胸口,缓缓叹了口气:“那就好。”语毕望着梁太医道,“这几日你便时常守在颐宁宫,也好让众人信以为真,好了,方子写好没,赶紧让人抓了药来。”
  梁太医却有些诺诺,袖着手踌躇道:“微臣明白,但是,紫茄花汤的药性,即便比藏红花小了不少,依然是很伤身的,不如太后……”
  “不如什么!”朱成璧瞪他一眼,斥道,“哀家向来说一不二,也怠惰看你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哀家现在就要喝,赶紧去熬好了呈上来!”
  朱成璧对待梁太医,一向颇为客气,梁太医见状不免有些惶恐,忙道:“微臣这就照办!”
  梁太医刚刚出去,竹语又掀了帘子匆匆进来:“太后娘娘,摄政王来了。”
  朱成璧一愣,脸上似有浅浅的红晕逸出,旋即却怒斥道:“荒唐!皇上都不来,摄政王怎能过来!赶紧拦住他!”
  “何人敢拦本王!”语音刚落,奕渮已迈着大步进来,似是有些愠怒,“竹息,竹语,都出去!未得本王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竹息心里惴惴,畏惧地看了摄政王一眼,终究还是带着竹语出去了。
  朱成璧气得脸色发白,一把抓住床头的苏绣弹花粟玉软枕掷过去:“周奕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颐宁宫!给哀家滚出去!”
  奕渮单手接过那软枕,嗤的一笑,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懒懒道:“你宿醉方醒,动怒于身子不利,且昨晚……”奕渮唇角一勾,将那软枕抛了过去,“你这样坐着,伤了腰,我可不管你。”
  朱成璧越发着恼,拥了拥被子,气极道:“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奕渮含着好笑的意味看她一眼:“该看的,昨晚已经看了个遍了,太后娘娘此刻再做掩饰,又能遮得了多少呢?”
  朱成璧张口结舌,脸上闪过恼羞的绯红,恨恨道:“你卑鄙!明知道哀家喝多了,你不拦着劝着,反而跟着一起疯!”
  “那么,现在发疯的又是谁?”奕渮蹙眉望向她,含了一丝清冷的意味道,“听闻梁太医一早便入了宫,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做什么?你说我要做什么?若我有了身孕,岂非让天下万民笑话?你让我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朱成璧!”奕渮忽的站起,一脚将那椅子踹开,“你涮我是不是?当时在仪元殿,你与我说的什么?你说,你等我,我们总有机会。这话难道不是你说的么?难道你口是心非,一切都只是为了玄凌的帝位?你对我,如今还有几分真情实意?”
  竹息在门外急得不行,拍门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谁敢进来!”奕渮怒道,“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么?要是有人胆敢闯进来或是给玄凌通风报信!本王就灭他九族!”
  朱成璧冷哼一声,不屑道:“你要耍威风,去吓唬一个奴才算什么本事?”
  奕渮嗤笑道:“本王的本事,你昨晚应该开了眼界。你若敢喝了梁太医的药,本王就敢反了他玄凌,朝政,牢牢在本王手里握着!朱成璧,你想跟本王比划比划么?”
  朱成璧急痛攻心,怒斥道:“你敢!”
  奕渮紧紧握着拳头,冷冷迎向朱成璧怒视的目光:“那你看我敢不敢?”
  “奕渮!你疯了吗!若我真的有了身孕,如何能瞒过凌儿?如何瞒过一众朝臣?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我的!要护得凌儿周全,就像你曾经允诺过我,要照顾我一生一世!”朱成璧定定地看着她,眼角有莹润的泪光泛出,“我以为,凌儿做父亲了,亲政了,将来我就可以安安心心颐养天年,跟你好好说说话,过一过安享天伦之乐的日子,为什么,我们一定要闹成这样?”
  奕渮眸光微沉,只静默不语。
  朱成璧泫然欲泣:“我心里有你的,你不是不知道!何必要跑来颐宁宫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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