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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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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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深不可测的眼神,我突然觉得,这几日刚刚拉近的距离又一瞬间延绵千里。

夜晚,我默然躺在床榻上,想着白日里明禾对我说的话,心中忐忑难安。

难道说,生死与共的真情在权力面前就真的一文不值吗?

一阵清淡无痕的香风缓缓从鼻尖飘过,我遂即闭上双眸。

不一会,有一只温热的手轻握住我的手,良久,那手的主人轻叹一声。一个湿软的吻柔柔地落在我的唇上,我屏住呼吸,继续装睡。

接着,枕边有翻动的声音,我的心顿时掉入了冰窟。

那声音渐渐平息,远去,犹如弥漫在夜色的清香,我蓦然睁开双眼,一滴冰寒的泪无声无息地滑过眼眶。

“我根本就没有找到玉玺,这个玉玺是假的。今天早上那个匣子,其实不用龙凤刃就可以推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是想让你看清你身边的那个男人。陈友谅,绝对不可以相信!”

“可那日在密道中,他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顾!”

“那不一样,那是因为他不在乎命。一个男人可以把女人看的比命重要,但绝对可以把权利看的比女人更重要!”

“我还是无法相信。”

“徐寿辉已经兵临杭州城,久攻不下。此时若能得玉玺相助,就名正言顺,百姓归心,必会势如破竹。你信不信就看今晚,他若将玉玺偷走,一切就昭然若揭了。”

明禾的话犹如一根根细小的针,无孔不入地警醒着我的神经。

在权利和我之间,他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我。

陈友谅,你终于还是负了我!

几日后,我辞别了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明禾,踏上了生命的另一段旅程。

“你看这枫树,它那样高昂,挺拔,雄姿英发,这就是我们苗人的信仰,它深深的扎根于泥土里,稳固而充满生机。这也是信仰与民众的关系。你也许不能明白,你们汉人是不会有信仰的。”

“不,你看那万里山河,如今人人都信奉白莲教,相信弥勒降生,明王出世,世间将光明普照。你怎能说我们汉人没有信仰呢?”

“那不一样。那是因为如今苍生疾苦,他们渴望拥有一个圣人来拯救他们。而真正的信仰则是无论贫富荣辱,你都由衷的去崇敬、信奉。就像女人和男人的关系,女人总是渴望寻找一个像大树一样稳固安定的男人,来作栖身之所,却不曾想过在脚下的土壤中生出自己的根,长出自己的躯干和枝芽,像男人那样茁壮生长!真正的信仰,不是你所依附、攀援以及求助的力量或存在,而是足以令你自力更生、不屈不挠的精神!那就像山一样巍峨、宽广、生生不息。等你懂得了信仰的力量,你也就掌握了天下民心。这是姐姐最后送给你的话。

坐在弥海的乌船上,望着广阔飘渺的苍山,我不禁低头思忖着明禾的话。

忽然,一只白鹭萧然地跃过波澜浩渺的湖面,我低声喃喃:“问世间多少、悲欢离合?”

“哟,好大一条鱼啊!”对面船上的一位渔夫一把拉起鱼竿,将新钓的鱼归入旁边的竹筐中,高兴的叫嚷着。

他摩挲着渔钩,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道:“你看这渔钩,它承载着渔人生存的希望,而它的末尾勾起的是什么?是悲伤,一条鱼的悲伤。可是,当鱼的痛苦了结后,渔人又会因为收获而欣喜万分。

“这就是人生,无尽的悲欢,无尽的轮回。谁又能说上天苛责了你?要知道鱼儿在坦然赴死的那一刻,也曾尝到诱饵的香甜。

“放下吧,放下贪嗔痴,放下悲喜,入往极乐大道。”

我诧异地望着他,那斗笠下的漆黑眸子,竟是那样的熟悉,他会意地对我一笑,又拉下斗笠,漫吟道:“灵云一见不再见,红白枝枝不著花。叵耐钓鱼船上客,却来平地摝鱼虾。”

望着白雾茫茫的万里寒江,我终于释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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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一)久别重逢

卷首语

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会合有别离,无常难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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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久别重逢

至正十一年九月,徐寿辉大胜威顺王宽撤不花,攻占了圻州和黄州。十月,其执传国玉玺,在水陆要塞圻水建都,自立为帝,国号“天完”。所谓“天完”者,即是在“大元”二字上各加一盖,以示其压倒大元王朝的决心。其设统军元帅府、中书省、枢密院以及吏、刻、礼、兵、刑、工六部,任命邹普胜为太师,倪文俊为领军元帅,陈友谅为元帅簿书椽。而曾经在天完政权中呼声最高的彭和尚彭莹玉却不知所踪,也有人说他在对元战争中不幸牺牲。

十二月,布王三王权等起兵邓州,称“北琐红军”;十二年正月,孟海马占领襄阳,称“南琐红军”;二月,郭子兴等起义于濠州。众多起义军中,仍以北方军刘福通韩林儿为主力,至此,反元农民大起义在大江南北以野火燎原之势蔓延,无虑千百计。

相应地,元以丞相脱脱离大都南下,总制诸路军马。察罕帖木儿等人亦纠结各方乡绅自组军队,镇压各地起义军。一年多来,处处战局迷乱,民生疾苦。

自从离开云南后,我既不敢面对刘基,也不敢面对林儿,便化身赵棠,独自在外闯荡漂泊。是年十月,徐寿辉率军占领了汉阳、武昌、安陆府、沔阳、中兴路等大部分地区,拥兵百万。

听闻江浙沦陷,我不由开始担心刘基和孝孺的安危,再也顾不得许多,便火速赶往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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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鹤山下,青云高渺,日华迷离。

正值深秋,山里的杜鹃花都开了,艳灿灿的点缀着整座太鹤山。岁月蹉跎,物是人非,山河却依旧。

我遥望着一片祥和宁然的太鹤山,心中百味陈杂。真不晓得这番见面又会是什么情景,他会否怪我一去就一年不归?真见了他,我又该怎么说?说我是他侄子的未婚妻吗?

然而,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才好,轻轻叹息一声,我又踏上了熟悉的青葱山路。

终于走到他的屋前,却发现原本平整的花圃里盛开了大朵大朵的红蔷薇,它们在阳光下浪花般摆动着,韵致翩然。

蔷薇,他为什么要种蔷薇?而十月份并不是蔷薇的花期,他又何以固执地让它们盛开如常?

花丛中,影影绰绰地有一个人,此刻,他正弓着腰修剪着蔷薇枝条。

我颤抖着向前走,他停下了手头的活计,漫不经心地说:“孝孺,我让你去山下卖草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先生,是我!”我轻启双唇,犹豫着说出口。

他闻言身形一顿,霍然转身,日光映在他的脸上,依旧是那般绝代风华,只是却平添了些许岁月赋予他的沧桑意味。

他愣愣地看着我,遂即展颜而笑,温声道:“今晨我见北雁南飞,就心想那其中兴许有你这只雁儿。如今再看,可不是让我猜中了,回来了就好。”

一瞬间,我的眼中湿润了,我想也不想地扑到他怀里,哽咽着。

一年的漂泊生涯让我受了太多苦太多累,可我一直忍着撑着,直到这一刻,我心里所有的孤独无助都倾洒而出。我是流浪的雁儿,他就是那颗最让我安心的大树,我的栖息之所。

他笑着轻拍我的背,柔声道:“好好的,哭什么呢!没事了没事了。”

我离开他的怀抱,认真地望着他,他依然轻扶着我的双肩。他的掌心那样暖,悄然地安抚着我躁动的心;他颀长的身躯那样伟岸,犹如是大树最稳固的枝干,给予我渴望的安定与依靠;他的眼神清明而温和,直指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流露出无言的慰藉。

眼泪还在落,仿佛止不住般,要把这两年的委屈都一并落下。

他轻柔地拂去我脸上的泪痕,眼底有了疼惜之色,脸上却笑道:“莫要再哭了,虽说梨花带雨更动人些,可哭的太多脸都花了,就不美了。”

我破涕而笑,捶了他一拳,神色却黯然,自嘲道:“风尘仆仆,哪里还美呢!”

我这个年纪,本该是女儿家最好的如花岁月,却四处奔走于江湖,从未注意过保养修饰。只怕此刻已是面有菜色,容颜黯淡,犹如一朵衰败的黄花吧。

他轻轻刮了下我的鼻梁,笑道:“促狭鬼,你这一来,我满园的蔷薇都失却了颜色,你再顾影自怜,让它们如何自处。好好好,让我为你接风洗尘,省的你那双眼睛再如瓯江的源头般,汹涌不尽。我一个大男人可当真受不起。”

我不好意思,低声道:“先生!”

他不理我,拉着我的手向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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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他垂下头,将我的双脚放进温热的水中,那清泠的水珠从我疲惫的肌肤上滚落,说不出的舒适。

我的心中却很不安,踟蹰道:“先生,怎能做这些?”

“一路走来,想必吃了不少苦。瞧这双脚上,长满了茧子和破口。女孩子家,不注意下,将来怎好嫁人 ?'…87book'”他微笑着,犹如月光溶溶,流淌在我的心中。

那时候,人人都说,足是女人脸,女子生的一双妙足,才算是淑女佳人。

我嗔道:“先生又胡说,哪里又要嫁人了?”

他顺手拿起一块方巾,将我的脚寸寸抹干,我定定地望着他,心中满溢着感动。

他亦回望着我,目如温泉,一种微不可知的脉脉柔情正漾在我俩之间,时光仿佛定格在那一刻,再也迈不动向前的脚步。

忽然,他一把将我横抱起来,我惊呼一声,奇怪地看着他。

他只是轻而缓地将我放在榻上,拉起棉被裹住我,柔声道:“阿薇,我知道你来日来身心俱疲,既然回来了,就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说罢,他转身欲走,我将手从棉被里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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