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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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谋-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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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肇启面色尴尬一闪,收回手,只道:“珍妃坐好,别乱动。”

倚靠车壁坐好,凌钰真的没有再乱动,她只睁大眼睛瞧着梁肆启,一双善睐明眸滴溜溜转着。

梁肇启虽不说话,却仍是一直都注意着凌钰,生怕她再磕伤自己。好久,凌钰都是这样一瞬不瞬看着他,忍不住,梁肇启侧过脸来,笑问:“珍妃,为何这样看我?”

“阿允,美男子……”出其不意,凌钰的话让梁肇启心尖一颤。

“哦?”轻轻一笑,梁肇启不再问她了。

凌钰却开始说道:“阿允,为何你叫阿允?”

梁肇启一顿,“你也可以叫我的名讳。”

“你是王,我不敢乱叫啊。”凌钰觉得自己还算清醒。

梁肇启摇头一笑:“这有什么,你是哥哥的妃子,哥哥喜欢你,这没什么的。”

凌钰盯着他,默了半晌,“阿允,你是清傲的男子,为何会与我好言相谈?”

梁肇启被这句话噎住,凝望凌钰,“为何这样问我,你是哥哥的妃子。”因为是哥哥的妃子,他才会与她这样心平静和地交谈,不过他好像从不与别的女子这样交谈,她却是第一个,真的是因为她是哥哥的妃子?

梁肇启收回目光,不再答话。

一路寂然,凌钰又突然开口问:“允王,你府中有几门妻妾?”

微一顿,梁肇启还是回道:“二妾,无妻。”

凌钰瞬间“腾”地坐起,惊讶:“你没有妻?”

梁肇启微皱眉头,“很惊讶么,举国皆知的事情。”

确实让凌钰惊讶,她以为这样绝美的男子也应该是美眷成群,不想他却只有两个妾,甚至妻都没有。被这消息惊住,凌钰混沌的思绪倒有了几分清醒,她还想再问梁肇启为何不娶妻,却觉马车突袭来一阵颠簸。

“允王留步——”身后有人在喊。

车夫已先听到声音将马车停下,梁肇启忙去掀车帘,“何事?”

来人是梁肆启身边的侍卫,他急喘着:“天子醉得不省人事,直呼着,直呼着……”侍从察言观色,不敢多有轻慢,谨慎顿住。

“直呼什么?”梁肇启追问。

“直呼着允王的名字与……与胡氏的名字。”声音低沉,渐难闻见。

梁肇启匆忙跳下马车,“马给我一用。”

侍卫踟蹰:“遵命,只是珍妃谁来护送?”

“你与车夫送回。”未理身后,梁肇启已翻身上了侍卫的马。

正欲策马离开时,却见前处策马而来一队人马。梁肇启静望去,不由扬声道:“是陆公与云公,天子的宴会结束了么?”

来人是陆?与云初九,身后还跟着随从,他们停了马,陆?说道:“天子有些醉意,遣散了臣等。允王是要去看天子么,天子此刻也需允王在侧。”

梁肇启点头,“我是欲往。”

陆?与云初九让开了一条路,梁肇启正要策马时,陆?突然问起:“允王欲往,珍妃是否无人送归?”

梁肇启静望去,“陆公实乃心细之人。”

“珍妃好像也有些醉态,若允王放心,可交付与臣等。”

低沉的声音响起,凌钰已在车中听得清楚。早在陆?开口所出第一句话时,她的思绪就更清朗明白。陆?来了,只要有他在的一刻,她的心总会不受控制地突突直跳。

梁肇启沉吟着,“或许于陆公与云公有些不便。”

陆?恭和一笑:“今日珍妃一言臣深受感动,又因珍妃而受天子恩赐,臣仅当还谢,微薄之力,果真不够允王接纳。”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梁肇启往身后望去一眼,心间弥漫开担忧,是突如其来的奇怪之感,“那就多谢陆公与云公了。”为一个女子担忧,是他多年没有过的感觉,非常奇怪。

策马离开,安静的道路只有寂然无声的几人。陆?下马走到车前,朝那侍卫道:“允王去得心急,一人恐生事故,你用我的马跟去吧。有我的人马护送珍妃,必将珍妃安全送回王宫。”

侍卫犹豫一瞬,思索后,点头道:“多谢陆公。”

待侍卫策马远去,陆?朝车夫睨去一眼,“醉么?”

车夫脖颈一缩,“陆公何出此言,奴为何会醉。”

“一身酒气,恐是趁机偷懒了吧。”陆?笑道。

车夫面上一抹愧色闪过,更有畏惧,“没有喝多少,奴还是可以驾车的。”

“罢了,让我来驾车,你与我的随从跟在后面既可。”温言,笑态,却有说不出威仪,不容人拒绝。

所有的人都已跟在身后,马车上只有他们二人。夜色弥漫,她在车中,他隔着车帘,替她驾车。

099 重回卞耶

连空气都已凝结,凌钰渐渐闻到一丝酒气,能闻见,就代表她已清醒了一些。

只隔了一道车帘,没有距离,却是触手不及。

身后已经没有马蹄声响,凌钰已知那些随从都已被陆?支开。一道车帘,却不言不语,气氛颇为尴尬。

正在凌钰不知是当开口还是沉默时,马车忽然一个踉跄,紧接着便行得慢了。急忙撩开车帘,凌钰忙问:“怎么了,你没事吧?”她怕他出什么状况,毕竟他也喝了酒。

陆?依旧握着缰绳在驾车,头未回,只答:“无事,不要担心我。”

“我以为你喝了酒,会看不清前路。”

陆?轻轻一笑,“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让自己醉。”

任何时候……凌钰突然想起在卞耶王宫中时他醉酒后对她的所为。没有解释,最后在她无言的委屈里,他只说是醉了。

沉默片刻,凌钰也笑了,“不会醉,却会骗人。”

“……”无言,马车再次行得慢了。

凌钰却是一怔:纵使很久不会见,纵使他们之间隔了很多东西,可是言语依旧如常。像最亲切的故友重逢,也像是就别的恋人再聚,出口的话很自然,不知不觉中都敞开心扉。

可是事实往往不是这个样子的。

陆?也懂,事实不是这个样子,他的声音渐渐沉了,“为何会在宴会上替我说话。”

“天子本就在为难你,戏子与王本就不可比拟,天子是存心……”

陆?将她打断:“你既然知道天子是有意为难我,就不应为我说话,更不应做他的女人——”沉沉的尾音散不尽,直直萦绕在凌钰耳中。飘开、回荡、又狠一撞,撞在她耳中,疼在她心底。

就是这样,他们之间就是这样,可以从局促走向宁和,也可以在瞬间从宁和走向硝烟。这样的一对男女是不适合在一起的!

“既然你不愿意娶我,不愿意真心待我,那从我离开卞耶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没有关系。”狠一呼吸,凌钰说得绝然,“我嫁给谁,做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了。”

车速缓慢,骤然停下。凌钰身体猛一前倾,直直要飞出马车。陆?回身将她一把抱住,如铁的双臂紧收,“我从来不会想这样狠心的话会是你纪凌钰说得出来的。”

“可惜我只会说,却不会做。”挣脱这怀抱,凌钰厉喝,“你放手。”

刚刚是风平浪静,此刻却变成惊涛骇浪。

陆?不会听,反将凌钰握紧,“你说的也足够伤人。”

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凌钰笑出声来,“子陆,子陆,原来你也会有这一刻,原来你也会有被伤的一刻!”

陆?静静看着凌钰,在她大笑的眼眸中捕捉到她眸底一闪而过的悲悯。摇头,他也会痛,会难过。人是血肉之躯,会有情,会动情,也会受伤。从前的不说,一直的隐忍,却都会在遇上那一个人后瞬间改变。

“阿钰……”嘶哑出口,陆?捧住凌钰的脸,“不要这样笑,不要这样说。”她的笑已不是往日那个样子,隐约的悲伤藏在眼底,明明是笑,却深深牵动他心弦。

凌钰打掉他的手,别过脸,“不要你碰我,你这又算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想你这样。”

“我怎样了?”凌钰冷笑反问。

陆?敛眉,沉声道:“不想你这样难过。”此刻,他说的都是真的,这是他心底最真的感受,不愿意她难过,见不得她难过。

凌钰笑得更甚,“不想我难过?那为何又要做让我难过的事情?如果你当时不这样对我,此刻的种种都不会发生!”

再次的挣脱又是徒劳,陆?牢牢将她揽住,不让她有半分退让的力气,“阿钰,你不知道我有多气恼,你走后我气恼,我发怒,我才知我想要你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再也忍不住,他将那些痛苦的话语一一吐露出来,“阿钰,你也过得不快乐对不对,既然你不快乐,为什么又要委屈自己。”

“你想说什么?”不再反抗,凌钰凝眸牢牢看住陆?。

他也目不转睛望她,一字一句认真说:“跟我走,回卞耶,我带你走。”

呼吸停了!夜色里呼啸的风也停了!

呆呆瞪大双眼,凌钰痴痴望住陆?。

同样的,陆?也在一瞬不瞬看她。

好久,凌钰终于能有力气开口去问,却是颤抖着声音,“你说什么?”

“我带你走,回卞耶,不要留在这里。”陆?坚定地望她,“既然你不快乐,为什么又要留在这里。阿钰,你是坚强的女子,也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思想。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没有了自己的后路。”

是呢,她已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义无反顾的女子,心里有伤,有痛,所以会有畏惧与顾忌。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没有意思了么,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凌钰苦笑摇头。

“怎么晚了,不会晚。”陆?缓缓道,“如果你信我。”

凌钰愣住,好久,她挣脱开陆?的禁锢,“不会再信你,凭什么会再信你!”

陆?沉怒:“难道你还想回梁肆启身边?”

“我还能够回哪里,我想回魏国,你可以送我回去么!”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有能力带她回魏,他也不会真的带她回去。

“阿钰,不要再倔了,跟我回卞耶……”

“你送我回胡吧,受过一次痛,我怎么还会信你。”说出这句话,凌钰笑中带着哀戚,眸中星光闪烁。

陆?不动,只静望她。

凌钰再次扬声喝道:“我以天子妃子的名义命令你送我回王宫……”

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喜欢听这一句话,陆?眸中沉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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