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游荡岁月- 第18节

她收拾着东西，看着时间还早，还是让莫亭再睡一会吧，她貌似总总是睡不够的样子。等她收拾好了，走到阳台，看着路上三三两两的人群统一向教学区那边移动着，突然眼里冒出一个身影，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蔡子然。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手里提着豆浆和早餐，在楼下打着电话。这时，只听见莫亭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放羊的星星”里的插曲。那是当时风靡一时的电视，不管是女生还是男生都喜欢看。大多的电视剧，男生和女生都看不到一块，男生要看战争片，女生要看偶像剧。可唯独这部电视，吸引了众多男男女女的的眼球。大家齐聚在电视机下，每天都期待新的剧情。

莫亭翻动着身子，眼睛却还没有睁开，四下里摸索着，“喂，干嘛”莫亭含含糊糊地问道。

“小猪，赶紧起床啦，我在楼下等你呢”蔡子然声音和缓，表情安静。

“哦”莫亭还是和床再缠绵了一会，一股脑坐起来，揉着凌乱的头发，昨天回来，好像睡得太死了，现在竟是这副样子，暗自发誓，以后不能再和酒有那么亲密的接触了。虽说自己肯定喝不大，但是毕竟喝酒误事。

刚下床就跑到阳台，一眼就看见了蔡子然，匆忙地收拾着，胡乱抓了一下头发，扯住包就一股烟跑到楼下去了。

江诚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像士兵一样的起床速度，暗自佩服。她坐在镜子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说实话，有一段时间没有认真地研究过自己了，认真地正视自己了。

莫亭气喘吁吁地看着蔡子然，她的发迹有点凌乱，衣衫有点不整。再看看她神速地冲下来，蔡子然“噗嗤”一声笑了。一看就知道她是睡过头了，他了解她。他把早餐提到莫亭面前“喏”。莫亭开心地笑着。眼睛成了美丽的月牙湾，里面是一湾澄澈明亮的湖水。

蔡子然干净，整洁。他一边帮着莫亭整理着衣服，又揉揉她的头发，帮她捋顺。一边看着傻傻地吃着东西的莫亭，他突然觉得她的可爱和无邪。

他们坐在楼下的长椅上，这是昨天江诚卧倒的地方，是无数情侣坐过的地方。

“明天上课，可不许再迟到了”蔡子然提醒道。

“恩恩，有你这个准时的闹钟，保准想迟到也迟到不了”明天打趣道。

每天早晨，莫亭的闹钟会在6：45准时响起，其实根本就不是闹钟，是蔡子然打电话过来催她醒来的。可是很多次她就会顺手滑动到接听那头，因为人的思维定式，习惯定式。右，永远是比较符合常人的逻辑的。这么看来，迷糊中的莫亭是个不折不扣的常人，正常人喽。

头顶偶尔传来几声鸟叫。树叶婆娑，清风袭来。蔡子然拉着莫亭的手“走走吧，我带了相机呢”

“不行，我要给你拍”

“你会不？”

“我……我可以学嘛”

“还是我给你拍吧，以后再教你啦。趁着还年轻，多拍几张，给你我留个纪念”

两人欢快地往学校最美的地方“寒雪园”去了。之所以会有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在冬天的时候，尤其是在下雪的时候，这里的景色奇异的美丽，那是都有校外的摄影发烧友架着相机，在这里采景。一眼望去，全是素白素白的雪堆积在树上，高的矮的，带虬枝的，粗线条的。一垛一垛的，像是一大团一大团的棉花似的，柳枝上的冰冷晶莹透亮，小湖畔的背靠椅是无数情侣们冬日里必来的地方，他们会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身着神色的羽绒棉衣，厚重得像个企鹅，即使这样，也一点都不会破坏他们和大自然构成的清晰完美的画面。一般，情侣们会在大容量的智能手机里装载满满的两人喜欢的歌曲，白色的耳机线就挂在他们的耳朵上，一头在大耳朵，一头在小耳朵。

现在的光景也不赖啊。嫩绿嫩绿的树叶在风中摇曳着，疏影在柔和的光线里婆娑，隐隐绰绰，地上是细碎细碎的光斑，还在不停地跳动，旁边的小草拼命地从地缝里钻出来，向世人宣布着自己的顽强。

他们沿着林间的小石块走着，满目的树木，一眼望去全笔直颀长的，像是走近了一个小小的树林。莫亭抓着一棵树，依赖着树，以胳膊为线，把自己抛开，身体就在空中，只有一只脚留在地上，满脸笑靥。蔡子然不愧是高手，抓拍能力显然相当的高超，就这样，把莫亭美丽可爱无邪的面容定格在了相机里，看起来像是网上那种唯美意境风景加唯美女孩头像的结合，简直美到掉渣了。

莫亭不停地跑动着，在欢笑着，在与大自然的契合中流连着，蔡子然就一直跟在后面，不停地按动着快门。

跑累了，他们就坐在一片草地上，是个斜坡，略略有点陡。他们就坐在坡顶，莫亭的脚还在不停地甩动着，像是小孩，而目光却在蔡子然手里的相机上。她想看看自己的样子，在径直状态下的样子。小时候，她就不喜欢照相，每次爸爸妈妈带她去公园，给三岁的她留念。还记得爸爸妈妈骗她说公园里今天有好看的大象，那时，她根本就没有见过大象，一直给爸爸说，有机会了一定要去看看大象，去非洲。所以她听信了爸爸妈妈的话。等到了公园，一听说是给她拍照，她马上由刚才还是盛开的一朵花的脸变成了马蜂窝，想四周发射着毒气。她立马往地上倒下去，然后开始大吼大叫，开始打滚，弄得照相的人哭笑不得。爸爸妈妈也不好意思地给人家赔着礼，道着歉。那人嘴里嘀咕着走掉了。

方见人家走了，她的哭声才稍微降下来一点。“这个孩子，真实那她没办法”

“是啊，照个相像是要她的命似的”

“亭亭，乖，不哭了”爸爸把她搂在怀里，大手抚摸着她稀薄的头发“不哭啊，以后再也不照相了，好不好？”

一听不照相了。她的哭声马上制止住了，然后破涕为笑“爸爸，我想看大象，不是今天有大象的吗？”

妈妈眼快着谎言止不住了，忙说“亭亭啊，我们今天来的吃了，人家大象已经走了诶”

“妈妈骗人，刚才还说有大象的，妈妈骗人”

说着莫亭又准备眼睛施雨了，妈妈着急了，看着爸爸，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次真的是太不应该了，不应该强迫孩子做她不喜欢做的事，你应该骗孩子的。妈妈重重地叹着气。

爸爸两只大手揉着莫亭的小脸。捏住说“亭亭，乖啊，要不爸爸带你去买玩具大象，等你长大了，爸爸带你去看非洲大象好吗？”

爸爸总是能读懂她的心思，她看着爸爸点头微笑着。转过头去看着蔡子然，正在认真地看着照片“亭儿，你看这张，多美啊！”

莫亭探过身子，看见满目树干的丛林里，她的嫩黄的外套在那一片苍茫的颜色里显得格外的醒目，只留给观众一个背影，双手好想爱你个在摸索着，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

蔡子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入神地看着照片里她的侧脸，线条是那样的分明，表情有点忧郁。“忧郁……”

莫亭忙凑过去。“什么什么？忧郁？我吗？”

“我看看……”

莫亭的头就在蔡子然的下巴下面，可以闻到一阵清淡的香味。是夏士莲的味道。他只觉这样的姿势难受。只能够让莫亭看到，自己却被排挤在外的。他不服气地搂过莫亭的肩膀，把她的头摁倒自己肩膀上，那样粗陋野蛮，莫亭根本就不顾不管他的动作，他的表情，只是雅静死死地盯着相机“哇，好美啊！”

“你好自恋哦，曾经给我冠以‘自恋狂’的名号，这次给某人自己也用上了吧，不带夸自己好看的吧”

“哪有？我这是在夸你的摄影技术高超呢，不要误听哦！”

“那我还得谢谢你喽，莫同学”

莫亭自豪地说“那是……”

Chapter27青春纪念（2）

蔡子然看着莫亭的可爱。他心里暗暗发誓，自己面前这个女生就是自己以后的唯一。他一定要保护她，他不想再看到遍体鳞伤的她再在他面前流血流泪，他也不想在看到她在酒吧，KTV里的疯狂。他知道那份狂野不属于她，那样的生活也不属于她。她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家，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办法给她，但是他相信他可以给她温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她在酒吧门口，在风中孤苦无依的样子，瘦弱的样子，凌乱的不像她自己的样子，他的心揪得生疼生疼，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莫亭，把你的以后交给我吧，我可以给你温暖的未来，相信我！”

莫亭这在从照片的陶冶和沉醉中抽离出来“啊？蔡猪头，你说什么？”

蔡子然郑重地看着莫亭，双手箍在她的肩膀上“我说，我要保护你，不再让你的心流浪了！”

莫亭的脸羞得红了，一直到耳根，她的目光反射在了蔡子然的目光了。他的目光灼热而坚定，眉宇间是几个不大不小的疙瘩，她看出来了他的真心。她颔首点着头。蔡子然脸上绽开了一朵花，慢慢扶起她的脸颊，红润光滑。蔡子然深情地看着她，莫亭只觉自己的心跳快得都要失去节奏了。

蔡同学闭上眼睛，衔起了莫同学的唇瓣，柔软，温柔。他的吻粗糙而又笨拙。

两人都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

莫亭不知道突然想起爸爸的笑脸，胡子扎着自己的脸，弄得她很痒痒。蔡子然只觉湿润的液体从上空滑落下来，睁开眼睛，原来是来自莫亭。

“怎么了？”蔡子然好奇地问道。他看明天半天不说话，做着各种猜忌，是疼痛？是感动？还是……

这时，莫亭擦着眼旁的泪痕，勉强微笑着“没什么，就是想起了爸爸……”

蔡子然黯然失色。心里揣摩着怎样可以让她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怎样能让她永远都像刚才拍照那么开心。既然她都能从以前看见拍照就哭到刚才拍照时的笑靥，他相信，这是一个开始，仅仅是一个开始。她相信，她是会改变的。只是还得慢慢来。

正思考间，他抓起相机，只听“咔嚓”一声，泪光闪闪的莫亭已经呈现在相机里。莫亭破涕而笑，砸着蔡子然“连流泪也不放过啊？！”

“是啊，泪光中的女人，才更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