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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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国策-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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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下来,我与张机倒也相处甚洽,张机除了在清竹溪隐居研究医术外,还不时的到山外的长沙、武陵、江夏诸郡行医济世,这一次他足足出去了十来天,我想应该能够打听到长沙的战况。

    对于我的何许人,张机一直没有问我,但从我身上的伤和穿的盔甲、骑的战马他也猜测到了我是一名将领,我也没有必要掩饰自已的身份。

    张机神情凝重,道:“长沙深陷兵火,蒯越的数万大军已将城池团团围困,文聘三度攻破城垣,又三次被张羡击退,双方战况极是惨烈。”

    见我面有忧虑之色,张机又道:“不过,将军的队伍退守到了攸县,暂时还没有直接卷入长沙攻防战,将军尽可放心。这一次我在江夏郡,听到从豫章过来的商贾传言,将军在那里招揽流民,屯田垦荒,丰殷国库,急民之所急,深郛民望,机心亦服膺之。”

    我摆手道:“先生虽隐世山林,却处处以天下苍生为念,实是令人感沛,与先生相比,宠之所作所为不过是为自保求存而已,哪堪先生如此题赞!”

    张机笑道:“医人之术与养民之大事相比,如萤火之光,岂能相提并论,将军言重了!”

    张机潜心医术,利禄功名对于他来说,早已没有了吸引力,唯有百姓之安生时时挂念在他心中,如果说救我之初是出于一种医师的道德的话,现在他则是在为能救我这个人而自豪。

    张机态度谦逊,又丝毫不以救人济命的施恩者自居,我道:“先生过谦了!前些日先生言救我的另有其人,但不知是何人救我,我再就想问,不巧先生出外去了,这一次还请先生不咎告知。”

    张机哈哈一笑,道:“将军请稍安勿燥,救你之人现不在此处,不过再过些日会来这里,你不如权且耐下性子,将伤养好再说。”

    我点头道:“先生教训的是,只是——。”只是我拉扯不住自已的思想,控制不了心中的那一份挂念,这后面的话我停顿了一下,终于没有说出来。

    张机见我仍是执迷不悟,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背起竹篓,朝着溪涧小路行去,他这是要上门去为我采摘治伤的药材。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人生目标,在这乱世之中,有才能的人士纷纷投靠诸候门下,希望凭着一已之长做官、求仕;而张机则不同,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也许在他心里,医者无止境,行仁心以济世才是最终的理想,为了这一信念,他从少年的老年,已经坚持了一辈子。

    人生匆匆百年,转眼黄土没路,我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却是思潮起伏,再也平静不下来。

    ……

    “吾弹长铗兮,周游四方;天地反覆兮,烈火欲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山谷有贤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这歌声高昴嘹亮,由远及近,顺着溪水传来。

    我抬头朝着青竹溪中望去,却见不远处溪水中央的竹排上站着一人,葛巾布袍,皂绦乌履,正哼着歌曲而来。听琴而晓弦意,闻歌而知舒情,听着歌声中传出的意境,分明是空负报国之志,却无明主赏识的感叹。

    其实,自灵帝即位以来,贤士隐居山林,效仿终南捷径的做法实际上已经行不通了。

    待竹排靠近,我上前道:“先生讨扰了,吴郡高宠谒见先生,可否请问先生尊姓大名,何方人氏?”

    这人一手按住腰间长铗,剑眉一挑,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却不理我的问话,问道:“汝伤可好了吗?”

    他怎知我的伤势,莫非他即是救我之人,我心里一动。

    我忙道:“敢问前日可是先生出手救了高某?”

    这人哈哈一阵大笑,连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足言谢!”

    我忙上前跪倒,双手扶地,神情恭敬,说道:“救命大恩在上,请受高宠一拜!”

    我这一番举动倒全是凭心意而为,无半点不自然之处,这次出兵荆南我力排众议,挥师西进,却不料遭此大败,如此能够偷生已是万幸,现在救我的恩人突然出现,我心中的感激又怎是一个谢是可以表达的。

    这人扶起我,道:“将军请起,吾乃颖上人氏,姓徐,名庶,字元直。”

    正说话间,张机从山上采药回来,见我二人谈得投机,道:“元直与高将军既已相识,吾就不介绍了,来来来——,且与人进屋饮酒畅谈。”

    张机设宴,我三人围炉席坐,酒酣至深夜,皆有几分醉意,我起身徐庶敬了一斛,问道:“适才听先生所歌,似有报国无门之感叹,宠愚钝,敢问先生,何为治兵、固国之道?”

    徐庶醉态毕露,大声道:“贤者有云: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古之明王,必谨君臣之礼,饰上下之仪,安集吏民,顺俗而都,简募良材,以备不虞,此当为治兵、固国之本也。”

    我仰头将斛中酒一饮而尽,道:“唯今天下纷乱,群雄竞起,攻破乃降,战胜乃克,明主欲存身于世,应如何为之?”

    徐庶闻言一阵大笑,迈步走到门口,却又转身挽起长袖,指着我道:“将军是有意考徐某否?”

    说罢,不待我答言,便脚步踉跄的出门而去。

    一夜寥静无话,昨天酒饮得多了,我起得较迟,待我着衣出门时,张机身旁药童正汲水经过,我问道:“请问徐先生可在?”

    小童回道:“徐先生一清早被出门去了!”

    我本想再与徐庶叙言昨晚的谈话,却不想他已经离开了,昨天他留下那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走了,却害得我几乎彻夜未眠。他说古之明王,必谨君臣之礼,饰上下之仪,安集吏民,顺俗而都,简募良材,以备不虞,但是泛泛的空谈谁都会说,若要真的落到实处,却还有着千难万难。

    徐庶走后,这日子过得又象以前一样,简单而枯燥,我整天的躲在房中,百无聊赖的看着竹屋的房顶,一看就是大半天。

    偶尔,张机得闲进来,与我谈论几句,他说的都是些病症的医治和药草、方子的功效,我几次想要向他打探徐庶的去向,但每次刚张了口,又咽了回去。

    张机纵情沉溺在医治病症的世界里,我又何必要用这些俗事来烦扰他呢?

    四月里桃花开了满山遍,我的伤口已近愈合,出外走动也用不着拐杖帮扶了,不过即便外出,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忙禄着,田间的农夫在忙着播种耕作,小儿在围着山岭嘻闹,唯有我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正神思恍惚时,后面屋棚内传来马儿的嘶鸣,那是我突围逃生时骑着的火红色战马,这些天它也一定闷坏了吧,不住的用蹄子踏踢着马槽。

    “烈焰,又不安份了,乖乖的听话,再过两天等我的伤全好了,我们一起好好跑个够!”我走过去,使劲拍拍马背,自语道。

    烈焰是我给这匹战马起的名字,烈焰就是燃烧着的红色火焰的意思,正合着它跑动起来的风姿,马儿这些天与我已经很相熟了,我看得出它喜欢我做它的主人,我解开马缰,我牵着烈焰信步上山,一路踏过刚露尖尖的嫩草,且停且歇。

    爬过一处山岭,我不自觉的向西南望去,远远的只能隐约看见百里之外平原如黛,似一抹浓彩嵌于天际,那里是周鲂他们长眠的地方。

    恍惚间,悲从中来,面对那些埋骨荒野的将士,苟活于世的我除了感到悲凉外,更有无尽的羞愧。

    集百骸以茔封,一寸山河,一寸血泪。

    震吾族之国殄,永怀壮烈,永奠英魂!

    我竭力而歌,祈祷上苍,沙哑而悲怆的声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仿佛是周鲂他们在回答着我一样,这是生者与死者的对话,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们应该也能听见我的悼歌,愿勇士的英灵能魂归天国!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颖上徐庶
    夕阳已落下许久后,我才缓缓的迈动沉重的步子,牵着烈焰沿崎岖不平的山路回去,待行至张机隐居的住处时,忽见张机房中走出一人,此人抬眼看见我,便快步迎了上来,我仔细看去原是徐庶。

    “适才闻山岭所歌,意境悲凉,言辞切切,可是将军之作。自古成大事者,坚毅第一,沉谋为二,武勇为三,将军心系苍生,养民爱士,乃国之栋梁,切不可因一战之故,而就此沉沦?”徐庶之语切切真挚,我听在心里实有些感激,我不自然地苦笑了一下,道:“徐先生是几时来的,前次我去找你,可惜你已先走了?”

    徐庶笑道:“上次酒醉,失礼之处望勿怪罪,我这次回来是有重要的消息告知,将军请到我房内详谈!”

    我道:“先生乃宠救命恩人,将军之称宠实不敢当!”

    待进屋坐定,徐庶打量了我一会,道:“将军乃豫章破贼校尉,徐某一介布衣,怎敢直唤将军之名,还是仍依旧称为好——,对了,我这次出游带回来两个重要的消息,对于将军来说,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将军先听哪一个?”

    在清竹溪这个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地方已经有近一个月了,我心里蹩得慌,外面的情况仅从张机那里听到一丁半点,而且消息已是十来天前的了,也不知道现在荆南的战况究竟如何,慕沙、黄忠他们现在到底怎么样?

    我想了想,答道:“当然先听好消息!”

    徐庶道:“那好,好消息就是由于荠州口粮草被焚,刘表大军在猛攻长沙数日不下后,存粮用尽,现已回撤到汉寿-江陵一线,长沙之围算是解了!”

    这确是极好的消息,我不觉喜形于色,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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