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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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笙歌-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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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素如听到这话,一时间便泪盈于睫,欣慰非常,这些老朋友,如何让她放得下,不止是裴菲菲如此深明大义,大方谦和,当年她与程维熙订婚,还只有十六七岁的列素兰还专门安慰她,“姐姐,你和维煕订婚,我心里是有疙瘩,但不是对維煕,而是对你,我怕姐姐你受委屈,害怕你难过。”

是啊,她们到底是姐妹,心里想的,始终是自己人,她们从未因程维煕成为列家准女婿而间离隔阂,当年最不能释怀的,只有程维煕一个。

母亲在事后给她去过电话,说列素兰为此事狠狠骂过程维煕,给了他不少苦头吃,曾经将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列素如知道妹妹向来最尊敬最钦佩父亲,一直以来,都把父亲当作是自己的榜样,她没有想到,一直说爱她,护她的程维煕应允婚事的其它目的,父亲的出事,让年仅18岁的她,头一次对所谓的爱情失望,那个几乎把爱她当作生命的程维煕光且如此,何谓其他人?

那么她现在重新和程维煕建交又为的是什么?

如若是真的放下了当年的恩怨,那也算是好事一桩,毕竟过去这么多年,是该放下了,列素如不愿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

G&hop今日全体休息,办公区域一片安静,列素如直接敲丁博一的门。

“进来。”

列素如看到他的声音,反而轻松起来,身边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唯有丁博一从不给她压力,更加不会像萧笙一样,总给她一种压迫和紧张的感觉。

丁博一正在听歌,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身上清晰传来肥皂味,列素如笑开,“博一,虽告诉我你昨晚在公司睡的?”

“来,坐。”丁博一不以为意,进里间办公室为她泡了杯黑咖啡。

列素如顺手便帮他整理沙发和茶几上散落的杂志和报纸,撂好放在一旁,沙发扶手上有件宽大的T恤,便也顺手叠了一下。

“我以为你除了工作,什么也不会做。”丁博一坐到她旁边打趣。wωw炫③üw w書còm网

列素如撩撩长长的头发,舒适的倚在沙发上笑着说:“不要小看离乡背井的女人好不好。”其实他说得不错,在出国前,她确实是那种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小姐,那一双手,摸得最多的,是笔,是书,是钢琴,大小提琴。

二人有短暂的沉默,丁博一咳了咳,突然有些尴尬,双手把玩着手中的果酒,措词慎重,“是这样的,素如,伯母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列素如按着音乐调控器的手微微一顿,偏头就问:“什么事?我妈没有跟我说什么,倒是昨晚接到程维煕的电话,说我们要结婚之类的话。”她并不在意,反倒是好笑的口吻。

丁博一看着她,眼里十分认真,又带些镇定的神色,“是真的。”

列素如蹙眉,用眼神询问,丁博一点头,她嘴唇微张,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话,她知道丁博一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她这样的表情,反让丁博一有些好笑,看来这丫头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事,连她母亲经常出入丁家都不知道,这消息确实对她来说,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玩心顿起,慢慢拿走她手中的遥控器,放在茶几上,又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一捏,情意绵绵地说:“素如,其实……”

“你……”列素如目瞪口呆,忘了挣扎。

丁博一慢慢将身子挨了上去,不意外看到她的身体越来越倾斜,慢慢被他逼到几乎成平躺的角度,这才缓缓地说:“其实我们还挺合适的,你觉得呢。”

“等等,你不要一大早吓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列素如头痛欲裂,这时倒是毫发扭捏,攀着他的肩膀坐直身来,端起咖啡喝了二口。

丁博一便不再逗她,翘起腿坐到沙发另一端,眉间微带忧郁,但又有些哭笑不得,“伯母和我妈妈原来早便相识,但仅限点头之交,前些日子是丁氏成立三十周年纪念日,邀请了业界的一些朋友,办了个酒会,当时伯母在场,我便代为引见,我虽早知伯母有意撮合我们,但没有想到,她行动迅速,当晚便与家母……”丁博一无奈的摊摊手。

列素如听后,脸一红,搓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不关你的事。”

列素如突然站起身来,拾了包匆匆朝他告辞,“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我马上去高家,将我们的事和她说清楚!”

丁博一却拦住她,“先坐下,听我说,你这样去,会让伯母下不了台,就算要去说,不如电话约出来。”

“是。”高家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其次……”丁博一声音有些犹疑。

“素如,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列素如见他脸色不好,体贴的又坐了下来,安慰他说:“我们是朋友,有话就直说。”

二人便好好细谈了一番。

从G&hop出来,列素如一脸思虑钻入出租车,对司机说:“去桃花源。”那里是她们当年聚会的老根据地。列素兰十分有心,将程维煕与她的会面,改成集体聚会,这样避免尴尬,老朋友体贴,自然不会让他们冷场僵持。

一路上列素如都在想着丁博一的话,她万万没有想到,他所谓的帮忙,竟是让她暂时不将这个误会释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事态发展,不解释,不主动,她知道丁博一是丁氏独子,承受许多压力,丁氏将来还需他的继承,如今名人堂的发行,需他全力以赴,他不想节外生枝。

她并没有当场答复,说要考虑几天。

事实上,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绝。

急事正事先办,这是她的原则,那误会,总有机会解释。

到桃花源时,她径直上了八楼,程维煕和列素兰还未到,一贯由他们包下的雅间唐朝已隐约听到麻将声,推门一看,王起,周华君,苏逸,陆永明已经激战,想必是来了好一会了。裴菲菲坐在王起旁边,偶尔替他出牌,见到她来了,马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了,我也有伴了,你们几个玩。”

王起笑着说:“急什么,素如,苏逸已经输得袋朝里,你帮他看看。”

列素如笑问:“是吗?”倒还真的坐到苏逸身边,扫了扫苏逸的牌,煞有其事地说,“苏逸,你今个儿确实不适合出战。”

裴菲菲站着身,将手撑在王起肩膀上,笑着睨视苏逸,“怎么样,苏逸,要不让我上?”

苏逸没回声,其它三个男士先开口拒绝,“你还是算了,谁敢赢你的钱。”

列素如替苏逸出了张牌又摸回一张,笑着回道:“你们还是这样,大男子主义,今天是人多,你们才这样说,以前赢我和菲菲的还少了?”

众人呵呵干笑。

苏逸有心打和场,他向来细心体贴,这一局由陆永明自摸后,便朝裴菲菲打趣说:“上次那瓶86年的红酒,你准备啥时补给我。”

裴菲菲切了一声,利落地帮王起垒牌,目不斜视,“这酒我是带来了,不过你可没份,早和素如说了,今晚不醉不归。”

“真的?”苏逸心下一松,看列素如。

她只回给他安慰的一笑,与裴菲菲一对目,一切尽在不言中。

“家诺的订婚邀请贴你们都收到了吧。”裴菲菲率先提起,似乎已不在意。

列素如点头,“我脱不开身,北京那边的就不去了。”

周华君咂咂舌,“这家诺就是这样,多体贴,知道易城有这么多老朋友,还特地在这里办一场,省得我们两头跑。”

陆永明向来心直口快,哼了声冷冷地说:“这主意怕不是家诺出的吧,准是那头听了什么风言风语,要在易城做场戏。”

苏逸说:“永明,话也不能这么说,事已经成定局,我们还是给家诺祝福吧。”

裴菲菲不理他们几人的说辞,只和列素如说:“你礼给我,我帮你送给一对新人就是,她有权在易城办喜事,你也有立场不去。”

列素如并不在意,自摸了一把,终于替苏逸开了胡,一边收牌码一边说:“为什么不去,这么多年的老朋友,到这地步了,不能不给面子。”

“何必,你去了家诺反而不开心。”陆永明不解。

列素如心如明镜,“他会懂的。”

她若不去,程家诺反以为她到底是伤心了,介怀了,既已成定局,再被人骂一声心狠心硬,她这场戏也需做,这样对程家诺好,她列素如总算有始有终,为他们的过去,圆满地划上了句号。

话题到此,大家便不再提了,说了些往年的旧事,时间也就消磨过去,傍晚时分,列素兰和程维煕才珊珊来迟,真是好一对壁人,手挽着手,岂是登对二字可言。

“维煕,好{炫&书&网}久不见。”列素如大方伸出手,她给的是妹妹的面子。

程维煕却是上下对她一番打量,多年的官场历练,已是一副沉稳的性子,如未隔阂的老朋友一般,笑着说:“是,你比过去不知瘦了多少,又剪了头发,唯有脱尘出俗这四个字最能说明你现在的状态。”

“是啊,大家都算是新生了。”

列素兰招呼大家坐下,唐朝的包间落地窗前摆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沙发床,一个圆玻璃茶几置在中间,众人脱了鞋盘腿围坐在一起,裴菲菲将众人带来的酒全提了出来,一一介绍,为这次聚会,大家都是出动了私人收藏,列素兰也不例外,带来一箱的香槟,以示庆祝之意。

吃了些点心,夜幕已降临,窗外即是易城的珉江,江两岸的高楼如森林般竖立,灯火通明,偶尔传来几声江中的油轮汽笛声,十分悠扬与复古,似要将人带到旧日般,窗下是马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正值高峰,繁华喧嚣,裴菲菲微微开了窗,便从小缝中吹进江风,格外的清爽,列素如十分惬意,未喝酒心情已经微薰,醉得天地不知为何物,列素兰已经举怀畅饮,揽着她的肩膀十分感慨,“来来,大家一定要为我和姐姐干一杯,分别六年,我们一家总算团聚。”

她悲喜交加,但木讷不知道如何表示,只一杯接一杯,不忍拂素兰的好意。

从江心吹来的风,越来越凉,凉到彻骨,程维煕体贴的合上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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