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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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色之城- 第2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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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他只是感受一下舞厅的气氛,也许,他只是爱听我的歌。
  
  但后来,连续两日这位客人都这样,我不由起了疑心: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标似乎就是我。难道……我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不由颤抖了一下,难道他是打算刺杀我的人?这年头,被认为有亲日倾向的人总是遭人白眼,更有激进者以暗杀此类人为荣——不能明刀明枪地跟鬼子硬拼,拿自甘堕落、卖身求荣者开刀也不错——杀一儆百,鼓舞气节。
  
  难道,我认日本人做父亲的事情暴露了?在这个年代,错杀了潜伏到敌人内部的自己人的事件也常有发生,何况我一个认贼作父的卑贱歌女?杀了也就杀了,非常时期的非常待遇,管你清白与否?
  
  他的出现让我感觉周围的空气散发出无比危险的气息。
  
  再三思量之后,我决定主动出击——揭穿他的身份。此人若真是冲我的性命来的,躲也躲不掉。
  然而,当我唱完一曲,进入舞池暗黑的角落寻找那个神秘人物时,他不见了。曾坐过的那张台子上只剩下一根尚未吸完的烟。
  
  “清荷小姐,接着唱啊!我花了钱点歌怎么不唱了?我花了钱的!”一个公鸭嗓子在舞池边挥着手臂叫嚷道。
  
  不得已又退回舞台,却看到那个一度消失的身影瞬间出现却再度消失在舞厅门外。
  
  他好像提前知道我会去找他,于是在我靠近的一瞬间逃窜了。
  
  他为何逃避,如果他是想杀我的人没必要如此惧怕我吧?
  
  休息时,侍应生递过来一张信笺,说是刚才一位穿风衣的先生临走时嘱咐务必转交给我。我立即想到是刚刚那个消失的人留下的。
  
  展开信笺,看到简体字的笔迹瞬间便想起一个人——乔泰。
  
  “最近追求我的人太多,日子太他妈的不轻松,大爷我要离开汉口去其他地方散散心。你看到这里一定在笑吧,但是你必须给老子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女人。你还得记住,我他妈的连狗。日的福冈大佐都得罪了,都是因为你!令外,你必须给我记住了你我之间的帐还没算完,给我等着!”后面署名:你老公。
  
  知道刚才那个风衣男是他,立即有吞苍蝇的感觉。这个该死的混蛋又要逃走了?真比泥鳅还滑溜。而且一如既往的威胁口吻。
  
  想想也不奇怪,这个混蛋每次逃跑之前,都喜欢留下墨宝恐吓一番。但他如此没文化,连“另外”都错写成了“令外”实在让人无语。
  
  老狐狸一定失望极了,因为让乔泰逃掉意味着隐患无穷,但不管怎样,我可以暂时松口气,因为他就要亡命天涯去不会再威胁到我什么。当然之前的担心也纯属虚惊一场——没人想杀我。我的生命到目前为止是安全的,可以一门心思等待尔忠国的出现。
  
  我快速撕信,脑海里却又重想起乔泰对我做过的一切……
  
  不,我不可以再想那件事。他那种人不配我想起,必须忘记,彻底屏蔽跟他有关的一切。
  
  乔泰逃走后的第三天晚上,八点钟的光景,尔忠国终于出现了。
  
  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舞池里时,我激动得差点没晕倒在麦克风前。
  
  他正搂着“紫海棠”跳舞,舞姿优雅,像一位高贵的王子,只不过是个蓄着短须的王子。
  
  紫海棠依偎在他胸前,正在与他窃窃私语。
  
  她跟舞客能说些什么?不外乎一些调情的肉麻话。不要啊,紫海棠姐姐,你可以钓这里的任何一个男人,唯独他你是不能碰的。
  
  我焦急地看着舞池里那一对亲密无缝、蹁跹着的身影。
  
  不久,尔忠国松开了她,并未跳完全程。紫海棠很快又跟另一个男人跳起舞来。
  
  我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身影,他好像并不热衷于跳舞,离开舞池后,坐进了休息区。他在等我吗? 
  
  我的气息开始混乱,稍微注意听歌的人应该都能觉察出我的变化——心不在焉。
  
  他在等我一曲唱完之后前去找他吗?
  
  虽然闪动的灯光阻碍视觉的清晰,但我知道他看见我了。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舞台上唱歌,谁会看不到呢?除非是瞎子。
  
  该死,紫海棠怎么又朝他那里走去了?居然撇下舞伴去找他。她以为他也是来寻欢作乐的舞客吗?不,离开他!心里暗自叫苦。
  
  我心急如焚地唱歌,无视声音是否会跑调,我的目光已经无法从他那里撤走。紫海棠凑在他耳畔,又在说悄悄话。他正在点头。
  
  紫海棠!拜托你离他远一点儿!求你,离他远一点儿!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上帝,她终于离开他返回舞池了——没钓着——好啊。
  
  我松了一口气,同时不淡定地想他会是为了等我才故意找舞女搭讪的吗?
  
  一定是了,我安慰自己,一定是这样。
  
  这支歌怎么这么长?早该结束了,为何没完没了?我真想停下来,但又怕太过突兀反而不易靠近他。
  
  终于,这支冗长的歌进入了尾声。我可以去找他了。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正在上翘。
  
  可是,等等,他为什么站起身向后转?难道他改变主意、不打算见我了?
  
  我急急忙忙走下舞台,几乎小跑着追过去。
  
  然而,他还是离开了,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舞厅。
  
  真想冲过去一把揪住他。他怎么可以来了不见我又走了呢?他究竟想怎么样?
  
  我感到心在下坠,惊慌地一路追出去。可是当我冲出舞厅大门,却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眼睁睁地看着他像风一样从我面前刮过,然后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好容易挨到舞厅关门,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出去,池春树已经默默守候在那里。邹淼玲今天休息,没人跟我结伴而行。我想一定是她通知他过来接我。
  
  “拾伊,你看上去很累。”他说。
  
  “心累。”我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这么忙,不必过来接我,我回去很方便,叫一辆人力车就行了。”
  
  “我不放心你,这么晚了。”他说,向等候在一旁的马车招手。
  
  “我又不是小孩,还怕我走丢了?”我摇摇头,上了车。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有他陪着,心里踏实了许多。真若让我一个人回去,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大概知道我懒得说话,池春树一直未开口,一路就这么默默无语着,直到送我回到住处跟我道别。
  
  “自己也要当心啊,”我加了一句,“尤其回宿舍那段路。”
  
  “嗯。”他点了一下头,回马车上。
  
  “春树!”我叫住他。
  
  他转过头来。“拜托你从明天起不要来舞厅接我了,我会和淼玲搭伴走。再说,舞厅的保镖也可以送我一程。”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多冷漠。
  
  他没说话,但我感觉他的心情更加黯淡了。他微微点头,招呼车夫离开。
  
  最近的心情糟透了,盼望着见的人始终不愿意见我,跟我玩捉迷藏游戏。而池春树不幸地成为我的出气筒。我冷着脸对他说的那些话一定让他难过半天吧。
  
  我躺上床还在想着心事——尔忠国为何不愿意见我呢?想不通。他好像是在乎我的,否则那天不会出手相救。但他总是躲避我是何道理?嫌弃我的身份?嫌弃我跟日本人掺和在一起吗?有可能,以他的心胸未必不这么想。可是,至少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啊?他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软骨头吗?
  
  带着无尽的思念和哀怨我总算睡着了。
  
  一大早被敲门声惊醒,邹淼玲来了,给我带来一大包面粉。“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我睁着惺忪的睡眼说道。“美得你!”她揪了一下我的头发,“我们大家都爱吃你烙的饼,你多做些我带走跟铭锐一道品尝。”她说着帮我打水洗脸。“赶快清醒一下,打起精神来!”
  
  我伸了一个懒腰,感觉实在提不起精神,一睁开眼就想起那个人。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对我的不理不睬,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吸饱水的海绵怎么也畅快不起来。
  
  “拾伊,我以为你会留春树过夜。你呀,也太冷漠了吧?”她一边帮我/炫/书/网/整理铺面,一边数落我。
  
  “看你说的,我有这个义务吗?”我一边梳头一边回答她。
  
  “你怎么就是忘不了那个家伙呢?他根本配不上你!” 
 183、忽隐忽现 。。。 
 
 
  邹淼玲气嘟嘟地看着我,一脸的无法理解。
  
  “也许吧,可是我也无能为力。就算他是个最配不上我的人,我也认了。”我苦笑了一声。
  
  “那春树怎么办?”邹淼玲瞪起了眼睛。“你还是现实点儿吧?我们不可以改变历史的。”她严肃地说。
  
  我不解地看着她,怎么牵扯到这么严重的问题上去。
  
  “拾伊,你听着啊,”邹淼玲坐到我对面,开始上教育课,“我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吧?我们有责任维护历史的真实性,对吧?你有没有想过你执意跟这个年代的人好上,万一改变了历史怎么办?那人原本不属于你,你偏要跟他搅合在一起,也许他本该有的后代因为你的插足一个个都消失了,你说是不是有这种风险?那不是太缺德了吗?幸亏他死了,这个问题嘛也就不成为问题了。所以,你该往正确的道路上走,对这个时代出产的男人根本不要予以考虑,欣赏一下也就可以了,屏保知道吧,或者就把他当成网络上下载来的一张桌面背景。眼下你最完美的人生方向就是接受春树的爱。”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点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有可能吗?万一历史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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