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之--"财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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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之--"财主"姑娘-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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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收了手帕,塞进阿植手里,冷不丁又抬手去碰了碰阿植的伤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一个落魄千金,有这等想法,委实可笑了些。”
  
  那笑意如三月春风,可言辞却当真有些刻薄。阿植觉得他的手有些凉,伤处还是疼。
  
  “可别再做黄粱美梦了。”梅聿之忽地叹息一声,耐心地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落魄财主该有落魄的姿态,攀高枝这样的想法,还是早早收了好。以前长辈们定下的娃娃亲,不作数的。”
  
  阿植望着他,忽地往后缩了一缩。
  
  梅聿之的手指忽地搭上了她的耳坠子,浅笑道:“你家先生没同你说过这耳坠的来历罢。”言罢又扬了扬唇角:“还是不晓得为好。”
  
  他直起身,旁边的小厮忽地递上放着湿手巾的漆盘,他便取了湿手巾擦了擦手,同身旁的随从淡淡道:“这人扰了阿姊的大好事,如何处置,你们看着办。”
  
  姚小姐愣了一愣,方才还看他对阿植那般温柔照顾,现下却说出这般薄情的话来,真是个伪君子。
  
  姚小姐双手叉腰,板着脸据理力争:“候潮门外的大街如何成了你梅家的?旁人路过也不成么?弯腰捡个铜钱怎么了?阿植这都撞破了头,一声没吭,倒是你们硬要讲个一二三四出来。女孩子撞破了额头,万一留了疤怎么办?再者说了,你家阿姊抛绣球前都没吱个声,谁晓得她忽地将绣球丢下来,能怪阿植么?”
  
  她喘口气,接着道:“你们梅家就是仗势欺人,老天爷总有一天会看不下去的。”说罢便扭头将阿植从地上拖起来,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前走。
  
  梅聿之忽然轻唤了她一声“姚小姐”,金枝愣了一下,差点就要止住步子。
  
  然梅聿之却慢慢道:“往后别这样说话。”停停,又道:“很是不堪。”
  
  “气死我了!”姚小姐涨红了脸,很是激动,拉着阿植头也不回地撞开人群走了出去。
  
  阿植手里紧紧攥着那块斑斑驳驳的手帕,觉得这深冬的风很是刺骨。
  
  “我送你回去。”姚小姐神色里似是还有怒意。
  
  “不回去。”阿植扭了头看着马车,“先生若是看到这样定会罚我的。”言罢又央求道:“我就再去你家住几天,等额头上的伤好了我就回去。”
  
  姚小姐一看她额头上还在冒血,咬牙道:“先领你去看大夫!”
  
  候潮门外大街往左拐便是通济街,姚小姐领她进了一间医馆,大夫瞧了瞧,将伤口清洗净了,上好药,便拿了裁成宽条的白布给她缠起来,硬生生给她绕成了一道白箍。
  
  姚小姐本还在气头上,一瞧她这个滑稽模样,扑哧笑出了声。起身去领了药,听大夫嘱咐了几句,便领着她回去了。
  
  阿植坐在马车里攥着那方手帕,姚小姐白了她一眼:“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惦记上梅聿之了,我今儿算是看明白了,男人长得好,家世好,也不尽然都是好男人。得了,改日姐姐帮你寻一个老实厚道的男人入赘。”
  
  “我家没钱没地,只有一座破宅子。”
  
  “嘁,这是表象!你瞧你家先生那么从容,好似一点也不担心家里揭不开锅。你家那个粥铺里一点进项都没有,靠什么养着?他不过是没告诉你,依我看,你家那宅子还真不是什么破宅子。”
  
  阿植茫然道:“我在里头待了这么多年,我怎不知道哪儿藏了宝……”
  
  “能给你寻着便不叫宝贝了。”姚小姐叹叹声,“你下回盯着你家先生问个究竟不就成了。”说罢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今儿这叫什么事,头疼死了。”
  
  ………………………………………………………………………
  
  阿植在姚小姐家住了三四天,很是舒坦。早上既不会有先生来敲门,晚上也没人逼着她早睡。她从姚小姐那儿搬了一摞话本子,常常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也无人管她。
  
  这一早,她忽地被敲门声惊醒,爬起来一看,话本子上沾了些许口水,连忙找了块手帕擦了擦,便去开门。
  
  她慢悠悠推开门,愣怔了一下,眨了眨眼。
  
  “小姐,理仪容。”
  




6

6、有孔雀自远方来 。。。 
 
 
  “先生?!”阿植立即合上门,回屋收拾一番,照了照镜子,幸好头上那一圈宽白布条已经取下了,伤口已开始结痂,虽是丑了些,倒也没有当日那般窘迫。
  
  她重新开了门,雁来站在门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又盯着她额头看了看,忽笑道:“小姐行侠仗义去了?”
  
  “没……”
  
  “被人欺负了?”
  
  阿植想想,自己虽是被人撞倒的,却也不好将责任全推给旁人,故而算不得被欺负。遂道:“没……”
  
  “收拾包袱回家去罢,有人想见见小姐。”
  
  “谁?”阿植很是警觉,难不成是梅家找上门来了?不至于罢,听闻梅大小姐也不是刻薄之人,怎会追究呢?
  
  雁来想了想,回道:“是小姐不认得的人。”
  
  阿植歪头想了想,梅方平以前也是见过的,算是认得,故而不是她。兴许是她家的小厮?阿植很是忧虑,犹豫了半晌问道:“可是梅家的人?”
  
  “小姐忽地提起梅家做什么?”
  
  甚好!阿植露了个笑脸,回身去房里收拾包袱。如此看来,先生尚不知那日候潮门外的事。
  
  待她收拾好包袱,从房里出来,看到姚小姐挪着圆润的身子走了过来。金枝对她粲然一笑,贴着她耳朵道:“你家先生忍到今日才来找你,委实已给足你面子了,回去乖乖认个错,万事大吉。”
  
  阿植扬了扬嘴角,也凑到她耳边道:“不尽然罢,我家先生似乎还不知这件事。你不许提。”言毕欠了欠身,站到雁来旁边:“先生,我们走罢。”
  
  姚小姐摸着下巴眯眼瞧了瞧,不怀好意地笑道:“小板子,你高兴得有些早了。”
  
  阿植回瞪她一眼:“姚包子。”
  
  “小姐,说话不能这么无礼。”雁来的手搭在阿植后脑勺上,按下她的头,硬是让她鞠了个躬,又与姚小姐道,“这几日叨扰了,如有得罪,姚小姐万不要放在心上。”
  
  金枝最爱看雁来这套虚礼,不由地眯眼笑了笑。
  
  阿植一看不对劲,便一把拉过雁来:“先生我们快走罢,快走罢。”
  
  “小姐急什么?”雁来倒是不慌不忙。
  
  “再不走她会压扁你的!”阿植神色惶恐,攥着雁来的衣袖拼命往外走。姚包子也忒狼子野心了罢,竟然对我家先生起色心。坏人!
  
  出了姚家大门,阿植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面前:“先生你竟舍得雇马车?!”
  
  阿植蹙了蹙眉,深以为姚包子说的话很有道理,先生忽然有闲钱,此事绝不正常。指不定府里当真有什么宝贝,待她好好探一探先生口风。
  
  上了马车,阿植找了个舒适的角落坐了,望着雁来道:“先生,等回了家,将宅子彻彻底底清扫一遍罢……”
  
  雁来瞥了她一眼。无事忽勤快,非奸即盗。便道:“不必了,小姐还是好好念书写字罢。”
  
  阿植眯了眼,先生竟然不要她清扫宅子,更显出他的心虚。如此看来,宅子里有宝这事,很是靠谱。
  
  车子行到永锦街的粥铺时,阿植挑了车帘子,眼巴巴看着雁来:“先生我饿死了,能不能让我去粥铺吃些东西……”
  
  雁来让车夫停了车,在门口候着。阿植立在门口朝掌柜喊道:“林掌柜,我要一碗红薯粥。”说罢便扫了一眼店内,一脸惊诧地将头扭向雁来道:“先生!为何正月里头粥铺生意这样好?”
  
  阿植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不可思议地环视了一遍,撑着下巴对雁来道:“先生,你不吃粥么?”
  
  “不吃了。”雁来去掌柜那里取了账册,坐在阿植对面百无聊赖地翻着。
  
  阿植埋头闷睡,刚有些迷迷糊糊,便听得有人在耳边唤道:“曹小姐,吃粥了。”
  
  阿植打了个哈欠,无意识地接过小二手里的托盘,刚搁下,忽地清醒了,倏地一扭头,看到陈树站在她身后。
  
  “你吓死我了……”阿植拍拍小心脏,顺了口气,又道,“难怪粥铺里这么多人呢……这么俊俏的小二,哦哟。”
  
  陈树嘴角抽了抽。
  
  阿植又看向雁来,笑嘻嘻道:“先生,你是如何将他骗来的……”
  
  雁来抬眼看了看她,又低头看账本,漫不经心道:“不是小姐自己逼着他来的么?何故牵扯到我头上来。”
  
  阿植很是怀疑。当日小树的反应是极不情愿的,先生定是动了一番心思才将小树骗来店里。
  
  正思量着,旁桌来了俩小爷们,刚刚坐定便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阿植闷头喝着红薯粥,听得其中一人道:“这便是曹家的铺子。”
  
  另一人道:“就是正月初一在候潮门外闹事那个曹小姐家的?”
  
  阿植被粥烫了一下,拧着眉头吃碟子里的小菜。
  
  “可不是么?”那人停了停,“要说十年前罢,梅家和曹家来往甚密,如今却淡成这模样,委实应了那句老话:可同富贵,不可共贫贱。”
  
  “你这是哪门子的老话。要说曹小姐也真是无事作的,别人家小姐抛绣球招亲,跟着去瞎凑什么热闹。”
  
  “你是没瞧见!当时啊——”
  
  声音到这儿,却被小二一声“两位客官,想吃什么粥?”给打断了。
  
  阿植挪挪椅子,将背影对着那两人,转眼又瞥到雁来。雁来抬眼看了看她,似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般,说道:“小姐早些吃完早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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