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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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 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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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是她的活命场,但却不能进。

“你性命要紧。”楚衍声音急躁响起,宛如水滴砸落深海,除了“啪嗒”一声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说不出的慌乱和恐惧。

“不,舆~论要紧。”她声音很轻,但却迅速湮没消逝,不复任何痕迹。

短短几秒钟,宛如天人交战,从她胸口蔓延而出的鲜血浸湿了她的衣服,沾染在他的衣服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就那么镶嵌到了骨头里,渗进了血液中。

“好,我们不去医院。”他听到他是这么跟她说的。

他快步把她抱进卧室床上,就开始找手机。

白素躺在床上,听到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声,还有一阵从未听过的咒骂声,他声音急促,焦躁,不安,紧张……

“手机呢?该死的手机在哪儿?”

这个男人慌了,他不但慌了,而且乱了,他何曾这么失去冷静过?他是运筹帷幄的楚衍,他可以心思缜密,精心谋划,环环相扣的算计任何人,却不曾想过,有一天有人竟可以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的算计他的妻子。

“楚衍……”她吃力伸手,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他奔到床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别怕。”他在告诉她别怕,也在告诉他自己别怕。

她微笑,只因他的手比她还要冰,原来他竟是这么在乎她的生死。

有冰凉感沿着他的手一寸寸的蔓延到她的身体里,加深了痛楚带来的寒意,她试着安抚他:“我没事。”

她不会有事的,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短短三个字,竟让他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薄雾。

他像个受伤的孩子般,嘴角微勾,似是想对她微笑,但最终没笑出来,这个擅长微笑的男人,此刻极力拉扯的唇角弧度,更像在哭,但凝目望去,他的脸上却没有泪水。

紧抿成线的薄唇,冷峻的脸庞,除了他……凄惶的双眸。

白素意识游离间,声音变得淡不可闻:“是他对不对?那个人是他派来的对不对?”

白素没有说那个他是谁,但楚衍知道就可以了,有一种莫大的悲哀和死寂进驻到他的内心最深处,它们啃噬着他的心。这一次,终于有液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坠落……

白素失去意识前,感觉身体被他拥在怀里,有一种莫名的液体一滴滴的砸落在她的脸上,混合着血腥味,在沉寂的室内缓缓飘散。

也许是她的错觉,她好像听到楚衍凄厉的唤她的名字,声音惊惶而压抑。

意识下坠间,一切终将烟消云散。

楚衍,这一枪,彻底断了你我缱绻美梦。

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和你竟已做了这么久的梦。

很想回到十三岁那年。

那年,S国首都的天空很蓝,我第一次走进国家军事大学。

爸爸把掌心放在我的头顶,跟他比身高,在他胸下位置,他感慨道:“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你已经长这么高了。”

我笑,眼角眉梢都是明媚的微笑。

那天,爸爸跟我一起站在学校门口,我和他一起抬头望着“军事大学”匾额,我的心里在那一刻溢满了欢喜和骄傲。

爸爸说:“素素,你温伯伯以严厉出名,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当时我的回答是不后悔,但如今我真后悔。

我那么深爱我的国家,深爱那片养育我的故土,我用我满腔的忠诚和鲜血来温暖滋润她,可换来的却是深痛。

楚衍,这个国家伤害了我,伤害了我的妹妹,如果可以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在军事大学门前转身离开。

温岚曾经问过我,心中深埋的恨意有多深。

我无从答起,如果问我话的人不是温岚,我大概会恶言相向。

“答案你可以自己去寻找,如果你不知该如何探究,我可以帮你,我会找几个地痞流氓轮番强~暴你的亲人,然后当着你的面杀死她,我会请人好好招待你的右手,让你亲眼目睹你的右手是如何像案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这些痛远远不算什么,也许你该体验一下,鱼腹中发现你妹妹的骨肉碎渣,那种剜心之痛究竟有多强烈;也许你该体验一下,每天目睹自己像脱了线的木偶可笑垂放的右手臂,那种刮骨之痛有多浓郁。那种痛,无论用再多的温暖都无法融化,因为残废的右手臂本身,就在无时无刻的提醒你,过往的你究竟经历了哪些不堪和迫~害。也许到那时,你将明白,我究竟有多恨……”

楚衍,让我睡一觉,如果一觉不醒,我将独自下地狱;如果我醒了,我拉别人一起下地狱……

楚衍,恶魔都是被逼出来的

混乱的意识,殷红的鲜血,凝滞的呼吸,似乎就连室内氧气流转都变得微不可闻。

触目皆是白素的鲜血,那么浓郁的猩红色,织就成最狰狞的噩梦。

楚衍仿佛看到儿时的自己。

三岁那年,他躲在灌木丛中,目睹了一场残忍血腥的杀戮罪行……

那天晚上,天空星辰点点,好像洒落在眼睛里的斑驳泪水,他惊恐的看着,只是那么远远的看着,然后身体一点点的僵硬,意识大门沉沉关闭……

原来,有一种痛苦叫悲恸入骨。

三十年了,他的心痛过五次。

第一次是3岁那年。

目睹一场罪恶,自此以后他很长一段时间内沉溺在自己小小的天地里,自闭,自弃,自厌,自伤……

第二次是23岁那年。

慕少卿从婚纱店带走了白素,他追着汽车跑。

风声在耳边呼啸,有一种刺痛在心内发酵蔓延。愤怒的同时,怎没有恐惧和不安?心里有一道声音不断的在脑海中响起:“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回来了……”

他当时想,只要她肯留下,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可以不在乎她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可以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快。

他想告诉她,23年来,有很多人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他们时刻关注着他的需要,但凡他想要的,即便再难办到,也会有大批的人帮他完成所愿。但他想要的东西真的不多,遇到她之后,他才明白,原来一个人生下来之后,注定是为了等待另一个人的出现,不存在时间早晚,只存在是否情有独钟。

他可以容纳她的所有,包括背弃,但却不能忍受在这世上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第三次是28岁那年。

他一夕间得知,他和白素曾经有两个孩子。而两个孩子都没有保住,没有人知道他做梦都想拥有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只因那是他们的血亲,可以将两人亲密连在一起的血亲。

得知她丧失了做母亲的能力,他把那个胚胎装在容器里,他曾无数次看着这个胚胎,告诉自己,这……就是他的孩子。

第四次也是在28岁那年。

她死了。

所有人都告诉他,她死了。

他镇定自若的坐在办公室里,他不知疲倦的批阅着公文,他含笑告诉每个人,她还活着。

他调派大批的人下海搜寻,搜寻什么,他不知道。

徐泽说:“好,我帮你找,你要的无非只是一个死心的理由,但阿衍,找到之后呢?我不确定那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

那样的结果真的不是他想要的。

第一天,有人找到了一些泡在海水里的腐肉残渣,他脑袋一片空白,足足有一分钟,身体和灵魂好像被生生剥离了一般。

第二天晚上,结果出现了,根据白家提供的DNA讯息,那些腐肉是白荷的。白毅双手紧紧握成拳,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虽然没有出血,但声音却很大。

慕少卿在白毅身后,沉痛的唤了一声:“白叔叔……”

然后,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一刻从白毅的喉咙里忽然发出一道极其压抑的哽咽声。

这个作风强硬的男人,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悲伤,他背对所有人,良久后似乎擦了擦眼角,然后转身,声音平静,带着丝丝缕缕的颤意:“还有一个女儿,我……还有一个女儿,帮我……帮我找到她。”

第三天,第四天,开始有人解剖鱼腹。

解剖鱼腹的过程,本身就令人痛楚难当,白荷的死亡确认报告益发明朗,而白素依然生死未卜。

楚衍想,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但第五天乔梁脸色苍白的来到他面前,还未说话,就有泪水率先滑出眼眶。

“阁下,好几个鱼腹中发现了素素的……头发。”乔梁将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

握笔手指颤了一下,他愣愣的看着乔梁,钢笔“啪嗒”一声砸落在桌上。

短暂沉默后,他继续握笔批阅文件,从头至尾都没有看那份文件,他平静开口:“只是几根头发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他说:“把文件带走,她没死。”

乔梁压抑流泪,将文件拿起来,刚走了几步,他又淡淡的重复了一句,似在说给乔梁听,又似在说给他自己听。

“你知道的,几根头发,代表不了什么。”他说。

最后,乔梁说:“对,代表不了什么。”

但那天,为何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内,他下笔疾快的批阅文件时,会忽然间双眼模糊一片……

头发代表不了什么,那牙齿呢?一颗牙齿足以击垮他的伪装,活了那么多年,心从未那么痛过,从未那么绝望过。明明路很长,可他却像是走到了天色尽头。

“她”下葬那天,秋风寒冽,是个大晴天,她喜欢的天气。

他沉默,没有失声痛哭,没有痛楚难忍,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那些痛苦仿佛早已脱离了他的身体,所以他只能在死一般寂静的皇家墓园里,双手无力的垂放在身侧,只是那么站着。

他是无坚不摧的楚衍,没有人能够将他击垮,他告诉自己,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的活下去,可悲的活下去,至少目前……好好的活着。

但漆黑的夜,被囚禁在身体里的痛,开始侵蚀他的身体,撕毁着他的灵魂,他深夜驱车去墓园,他抱着她冰凉的墓碑,好像抱着的不是墓碑,而是她柔软的身体,他握住了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很冰凉,所以只能紧紧的抓着不放,缠绵入骨。

他笑:“素素,你身体怎么这么凉?”

第二天,他在房间里醒来,看到布满鲜血的十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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